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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忍住踹桌子腿的冲动，唰地站起来：“那行，不早了，你去洗个澡，把一身血味洗了，再好好睡个觉，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告诉我。”
“我去哪睡？”
“你高专原来的宿舍。”
“那你呢。”
五条悟瞅了他一眼：“我得看着你，就睡你隔壁房间。”
夏油杰点点头，整个人似乎一瞬间松懈下来，眼皮慢慢阖上，又不说话了。
房间内，脱下一身僧袍袈裟的夏油杰穿上了五条悟递给他的常服，简单的白衫长裤，让身形修长的男人看上去特别居家。
在穿着打扮上尤其讲究的教主套着这身普普通通的行头实在不常见——不，应该说，将近十年没见过了，五条悟没忍住盯着看了两眼。
“好看吗？”
长发男人注意到他的视线，嘴角挑起一抹笑。
平淡的面容一瞬间仿佛因为这抹笑而注入了生机，变得鲜活起来。
五条悟感觉这个问题有点怪，不过这是沉默的夏油杰今晚难得主动牵起的话题，于是他点点头，说，好看。
确实好看，比穿那破袈裟好看多了。
下一秒，他就眼睁睁看着，夏油杰嘴边的笑容逐渐扩大了。
会有男人因为被同性称赞好看而高兴么？
这个世纪问题只在五条悟脑子里晃过一瞬，便被其他琐碎信息掩埋了，眼看着夏油杰高兴，五条悟也不由跟着高兴起来。
今天破事一大堆，光是处理百鬼夜行的余孽就耗去他一半心神，后面还要应付高层层出不穷的追问，作为咒术界正派方唯一拿得出手的顶尖战力，五条悟的麻烦事儿不比家入硝子少。
——不过，尽管很糟心，今天仍旧是个好日子，因为夏油杰活下来了。
等夏油杰睡下之后，五条悟开起无下限，轻手轻脚地步出宿舍，返回到医生好友的私人诊疗室。
深夜了，家入硝子仍然穿着工作服，点着灯埋在小桌上写报告，她嘴上叼着一根烟，但没点燃，面上浓重的疲倦清晰可见。
五条悟从桌面捡起一只打火机，走过去给她把烟点着了。
家入硝子眼皮也没抬一下：“我在戒烟，谢谢。”
“哎呀，杰回来了，这不得庆祝一下，明天再戒嘛。”
女医生眉头能夹死苍蝇，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五条悟讨了个没趣，双臂一展，径自瘫倒在医疗室唯一的沙发上，一边抖腿一边咔哒咔哒掰着打火机盖子，瞧见白发男人没个正行地在搁自己面前碍眼，家入硝子报告写不下去了，没好气地开口：“你就放心把夏油交给高层啊？”
“不然呢，他自己犯下的罪行得他自己抵消。”
“按照那群人的德性，他十有八九得再判一次死刑。”
“那就判吧，谁没有个死刑在身上啊。”
“所以你来我这干嘛？没事滚出去。”
“诶，硝子，别那么无情嘛，我就是……没想通。”
白发男人嘟嘟囔囔地说。
家入硝子听了，也点点头，说：“我也想不通。”
“你说神经病能治好吗？”
“重度可治不好。”
“那可怎么办啊硝子，想不到伟大的GTG也有烦恼的一天呢。”
家入硝子轻飘飘地看他一眼，说：“人是回来了，但你这次再处理不好，以后有你受的。”
五条悟闻言笑了笑：“那就受着吧。”
两人接下来又东拉西扯闲聊了一阵，眼瞅着指针快跨过12点了，五条悟起身要走，在他出门前，家入硝子到底没憋住，啰嗦地问了一句：“你是真要把他交出去，真不管他死活啊？”
五条悟头也不回，冲她摆摆手：“安心啦，他要想死，我不拦着，但他要想活，没人能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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