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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一鸣说到这里，忽然停了好久。
其实他没说的是，那天晚路德维希的确守了一晚，可他同样也熬了一晚。
真正让他放弃的并不是路德维希的执拗，是殷妙后看向对方的眼神。
——她从来没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
于是他在那个夜晚清楚又悲哀地明白，自己的爱情没戏了。
路德维希至少还有站在下面守护她的资格。
他才是什么都没有。
殷妙听着段一鸣的，脑袋里一片空白。
这番话的信息量太大，冲击力太强，道出的是她从来不曾知道的真相，她全部心神像被不断奏鸣的钟声来回撞击，混混沌沌里只听到一个关键信息。
他说，你们吵架的那天。
她和路德维希，从始至终只吵过一次架。
——他们分手那天。
“段一鸣，谢谢你。”
殷妙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抬头望向他，无比认真地说了一句。
段一鸣注视着她，慢慢说道：“愿你往后余生，平安幸福。”
……
等殷妙走开后，他遥遥望向渺远的天际线，自嘲地笑了笑。
“段一鸣，可以啊，品格够高尚的。”
殷妙提二十分钟进了同传箱。
场内嘉宾已然全部到齐，细微的谈声音渐渐弱下来，直到最后鸦雀无声。
研讨会即将开始，殷妙和米娅戴上耳机，严阵以待。
突然，她眉头微皱，动作幅度很小地按了按自己的腹部。
刚刚胃里隐约传来一丝绞痛，她试着『揉』了几，那种感觉又消失了。
或许是这两天饮食休息不规律，身体提出了轻微抗议。
幸好不良反应很快消失，她收敛心神，将目光投向场内。
第一位嘉宾准备发言了，米娅按麦克风，全神贯注地侧耳倾听。
开头是通用的致辞和专家介绍，过了大约六七分钟，对方谈起这套医疗新系统的架构思路。
米娅很明显地一愣，脸『色』瞬间变化，不到十分钟的时间甚至出现了几次明显的磕巴。
殷妙几乎同时发现异常，她快速翻阅之打印出来的讲稿，和耳机里的听到的内容仔细对照。
这位嘉宾的发言，和讲稿完全不一样！
甚至可以说，原先的讲稿误导『性』极大，和现场真正的表达天差地别。
嘉宾分享中途，抛出一个专业度颇高的问题，参会人员们在底轻声讨论。
趁着这个空，殷妙迅速关掉米娅的麦克风，拍了拍她的后背。
“小米，冷静来，忘掉之的稿子，就当现在是无稿翻译，我们之做了那么多准备，大方向差不了，你要相信自己，没问题的。”
她又抓起桌摆着的二十分钟计时沙漏，迅速扔到抽屉里，以免给对方造成心理压迫感。
“一段我来翻，你好好调整，如果感觉坚持不住，或者哪里困难，你随时告诉我，我替你。”
米娅看向殷妙坚定冷静的眼神，瞬间从六神无主的状态里回过神来，心里的恐慌渐渐散去。
她苍白着脸用力点头，狠狠做了几个深呼吸后，终于打起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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