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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下意识的，脑子没醒过来，梁以曦还是应了他一声。
nbsp;nbsp;nbsp;nbsp;好一会，在她即将再度陷入深梦的时候，陈豫景忽然低声道了句：“我做错过一件事。”
nbsp;nbsp;nbsp;nbsp;他埋进她浓密的发丝，搂着梁以曦的手掌贴着她的小腹，一点点嗅着她身上细腻芬芳的香气。
nbsp;nbsp;nbsp;nbsp;“我没有想过代价是这个。”
nbsp;nbsp;nbsp;nbsp;说完，他停顿了几秒。
似乎他口中的这个代价从未消失在他每时每刻的思绪中——许多事、近乎每桩每件，这个代价都在提醒着什么。
nbsp;nbsp;nbsp;nbsp;紧贴的身体，梁以曦感觉到陈豫景的僵硬，她睁开眼，没动。
nbsp;nbsp;nbsp;nbsp;再次开口，陈豫景的声音低了更多。
nbsp;nbsp;nbsp;nbsp;“我不知道怎么办想了很久。”
nbsp;nbsp;nbsp;nbsp;“这些年一直在想。
可就是没办法，没了就是没了现在也没办法”
nbsp;nbsp;nbsp;nbsp;“都是我搞砸的。”
nbsp;nbsp;nbsp;nbsp;梁以曦慢慢清醒。
nbsp;nbsp;nbsp;nbsp;她不知道陈豫景在说什么，但潜意识又好像无比清楚他说的是哪件事。
nbsp;nbsp;nbsp;nbsp;她一直没动，也没挣脱，他却搂得她越来越紧，好像要把她揉碎了放进身体里，后颈贴近的嗅吻也很重，仿若上瘾，一分一秒都无法离开。
nbsp;nbsp;nbsp;nbsp;梁以曦发现，陈豫景在害怕。
nbsp;nbsp;nbsp;nbsp;或者说恐惧——
nbsp;nbsp;nbsp;nbsp;类似小孩闯祸之后的六神无主。
nbsp;nbsp;nbsp;nbsp;小孩闯祸之后一般都有大人同他分析事故的大小、性质，以及理应付出的代价、遭受的惩罚。
nbsp;nbsp;nbsp;nbsp;但在陈豫景这里，好像没有这个环节。
也许是他的错处太大了，根本无法弥补，又或许，是根本就没人告诉过他，无论多大的错处，都是可以弥补的。
nbsp;nbsp;nbsp;nbsp;他不知道。
nbsp;nbsp;nbsp;nbsp;他只知道自己犯了很大的错误。
nbsp;nbsp;nbsp;nbsp;一夜暴雨，天光清透。
nbsp;nbsp;nbsp;nbsp;许久，梁以曦注视着映照到对面墙壁上的淡青色晨光，还能看到枝叶的影子在其中徐徐摇摆。
今天应该是个大晴天，就是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可能还早，她还能再睡一会。
nbsp;nbsp;nbsp;nbsp;好一会，在陈豫景以为她睡着的时候，她闭上眼对陈豫景说：“我还是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骗我。”
nbsp;nbsp;nbsp;nbsp;“也不想知道了。”
nbsp;nbsp;nbsp;nbsp;她的语气全是疲惫。
nbsp;nbsp;nbsp;nbsp;“陈豫景，和你在一起让我感到痛苦。
你懂吗？但是有时候我觉得无所谓、都可以，因为我爱你，我自己很清楚你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但是但是我现在很难受。”
nbsp;nbsp;nbsp;nbsp;开始她说得很慢，好像在讲别人的事，后来，她的语气变得哽咽，身体不知何时也一点点变得颤抖。
nbsp;nbsp;nbsp;nbsp;梁以曦感到呼吸困难，好像说出这番话透支了肺里全部的氧气，她说得越来越断断续续。
nbsp;nbsp;nbsp;nbsp;“那是一个孩子，我的孩子，从我的身体里掉的，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nbsp;nbsp;nbsp;nbsp;她深吸口气，呼进去的空气刺激得胸口发疼，却依旧说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nbsp;nbsp;nbsp;nbsp;“我只是我只是不明白，我只是不明白”
nbsp;nbsp;nbsp;nbsp;梁以曦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委屈。
nbsp;nbsp;nbsp;nbsp;这种委屈是她从小到大、长这么大以来没有经历过的。
nbsp;nbsp;nbsp;nbsp;就好像平白被冤枉，可她连申诉的地方都没有，一切就都板上钉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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