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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轻打了个哈欠，推开面前梁以曦煞有介事还回来的一盒子宝石，有点无聊地往房间去。
nbsp;nbsp;nbsp;nbsp;大清早被闹醒，说梁小姐打电话来问今天可不可以过来拜访。
钟淑雯十分新奇。
梁以曦很少主动过来，好像她这里是什么吃人的地方。
当然还是很欢迎的。
这么些日子没见，她都好奇梁以曦有没有长高。
nbsp;nbsp;nbsp;nbsp;梁以曦跟着站起来。
nbsp;nbsp;nbsp;nbsp;不知道怎么说，停顿几秒，她严肃认真地看向钟淑雯，仔仔细细说了句：“钟小姐，我没有开玩笑，我们真的不可能了。”
nbsp;nbsp;nbsp;nbsp;钟淑雯转头，眼神打量，又有些饶有兴致的意味。
nbsp;nbsp;nbsp;nbsp;这段时间她的状态比往常都要好。
nbsp;nbsp;nbsp;nbsp;何耀方快一个月没来打扰她了。
说是地方上的银行出了大事，底下的人心思叵测——碰上钟淑雯状态不好，她是很愿意听他说这些有的没的，精神上一滩烂泥，何耀方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至少算个东西能支撑她一会。
即便这类似于饮鸩止渴。
要是状态还可以，钟淑雯是连他的声音都不想听到，听了就恶心、恨不得他立刻死在自己面前。
一般那个时候，何耀方会驱使陈豫景过来“陪她发疯”
——钟淑雯想弄死自己是真的，但对陈豫景，何耀方认为，钟淑雯应该还是有那么一点身为母亲的天然知觉。
nbsp;nbsp;nbsp;nbsp;酷暑的夏日，骄阳似火，空气都好像燃着荧荧火光。
nbsp;nbsp;nbsp;nbsp;这样的气候，即便吃了安定的药物，她的精神也不会长时间地陷入泥潭。
nbsp;nbsp;nbsp;nbsp;因为她总是会被过分刺眼的亮光带回现实。
说不上有多振奋，但好过歇斯底里。
nbsp;nbsp;nbsp;nbsp;往年也是这样，盛夏时节，精神总要好过春秋两季，隆冬时候，何耀方过来都要提前问问她的状态。
nbsp;nbsp;nbsp;nbsp;隔着一段距离，钟淑雯注视着梁以曦。
nbsp;nbsp;nbsp;nbsp;她的神情同平常无异，思绪因为梁以曦的话慢慢往回想了想。
nbsp;nbsp;nbsp;nbsp;其实她一点也不奇怪梁以曦要和陈豫景分手。
nbsp;nbsp;nbsp;nbsp;陈豫景和何耀方，本质上会有不同吗，钟淑雯不觉得，老畜生生的小畜生罢了。
nbsp;nbsp;nbsp;nbsp;这个孩子，七八岁的时候就会用一副看穿一切的眼神看着自己。
总是站得很远。
即便被陈必忠推到面前，一张脸也冷淡到极点。
其实无论是对何耀方，还是对陈必忠，他都这样。
看谁都一样。
好像他们这些人、这些大人，他心里很清楚怎么回事。
nbsp;nbsp;nbsp;nbsp;那么小的年纪，瞳仁深得可怕，又深又黑，瞧得人心里发寒。
钟淑雯知道肯定是有人说了什么，陈必忠、要不就是何耀方。
从他们嘴里出来的，能是什么正常的——只要想起这个，她就有种控制不住的愤怒。
nbsp;nbsp;nbsp;nbsp;日复一日，这个孩子的眼神也越来越像何耀方——他到底在看什么、他又知道什么？！
连带着对何耀方的恨意，钟淑雯有时候也希望陈豫景立刻消失在这个世上。
nbsp;nbsp;nbsp;nbsp;很明显，长大了的陈豫景十分清楚她这个母亲心底里想的。
nbsp;nbsp;nbsp;nbsp;她还记得他大学毕业那年回国，也是何耀方的要求，让他过来见见自己。
钟淑雯记得很清楚，也是一个仲夏，他就站在门厅里，不靠近、不打招呼、不说话，神色平静。
那个时候他们已经快三年多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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