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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梧问。
“你是谁？”
白砚抬头，“当你回答这个问题时，若心中浮现的不是名字，而是使命、是命令、是某个遥远存在的低语……那你已经不是你了。”
全场死寂。
良久，锻魂堂长老沉声开口：“我们中间……有多少人已经被替换了？”
没人回答。
沈无尘却笑了：“重要吗？就算我是假的，只要我做的事是真的，这城就还在。
就算你们都是假的，只要你们愿意为真的人挡刀，那就够了。”
他抬手，召出山河鼎残影，鼎身裂纹中流淌着金色光流，那是七十二位前辈镇守使的意志残留。
“开启‘心镜回廊’。”
他下令，“所有在职教习、主事、乃至巡防卫士，全部进入回廊，接受‘真实之问’考验。
通不过者，暂离岗位，由新人替补。”
众人震惊。
“这太危险！”
白砚急道，“一旦引发集体怀疑，整个体系都会动摇！”
“那就让它动摇。”
沈无尘目光如炬，“我们不是靠信任维持的组织，而是靠选择。
谁都可以离开，但留下的人，必须清楚自己为何而战。”
当夜，心镜回廊开启。
一条由灵枢院秘法构筑的虚幻长廊横贯地下，两侧墙壁映照出每个人内心最深处的记忆碎片。
有人看见自己跪在归墟殿前宣誓效忠，有人看见自己亲手杀死同伴只为完成任务，更有人发现自己根本记不起童年，所有的“过去”
都像是被人精心编排的剧本。
三日之后，四十七人未能通过考验，自愿走入封印室，接受记忆剥离与重铸。
其中包括忆史院一位资深讲师，他曾写下数十卷镇守史，却被发现所有文字皆出自同一段被复制的记忆模板；还有巡疆卫统领，十年来击退外敌无数，却在镜中显现出他每杀一人，眉心便多一道灰纹??如今他的额头已布满蛛网般的裂痕。
沈无尘亲自送他们入封印室。
那位统领临行前握住他的手：“我不恨你。
我只是……有点遗憾，没能真正活过一次。”
沈无尘点头：“我会记住你做过的事。
这就够了。”
门闭合，封印启动。
而就在那一刻，桃源祠内，七十二盏魂灯忽然齐齐震颤，其中三盏猛然熄灭，又缓缓复燃，火焰颜色却由金转紫。
帝异赶来，脸色铁青：“有三个残念……被污染了。
它们的记忆正在被某种力量篡改，开始质疑自己的存在意义。”
“是‘它’在反击。”
沈无尘凝视着那三簇诡异紫焰，“它知道我们动了它的根基，所以要在精神层面瓦解我们。”
“怎么办？强行净化会连同残念一起毁灭。”
帝异握紧雷枪，“难道任由它们腐化？”
沈无尘沉默片刻，忽然取下腰间骨笛，走向祠堂最深处的一口古井??那是历代镇守使陨落后，遗蜕归葬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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