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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翠翠摇摇头，笑了。
她的手指绕啊绕的，绕着耷在肩膀上的青丝。
头七之夜。
她回到了自己的家里，穿着一身红色的衣服，坐在堂屋中央。
那一夜，她的弟弟最先死，被放干了血液。
父亲第二个死，是活活的溺死在臭水沟里的。
第三个，是她的好母亲。
吊在了房梁上，高高的挂着呢。
柳翠翠正想着，神色微微一变，面容变得平静了几分。
镜中人这次，变成了艳丽的柳翠翠。
“你不会真想要放了他吧？”
“别傻了。”
“你救他，谁救你呢？”
镜子面前的柳翠翠抬起头，
外面已经响起了声音了。
“吉时已到——”
她脸色微微变化，有些后悔，“来不及了。”
镜中人听到这话，勾着唇得意的笑起来了。
又开心，又残忍。
外面。
江原的头耷拉着，
红线已经生长在了身体里的每一寸血脉经络里了，
一举一动，都不再受自己的控制。
他已经是一具傀儡。
纸人搀扶着江原，给他穿上了纸做的喜服，
新郎的衣服很喜庆，只是不太合身。
耳边，纸人们开始说话了。
“新郎器宇轩昂，和新娘天作之合。”
“快快拜堂，吉时到了。”
“生人回避，生人回避。”
“拜堂之后，入洞房，喝交杯酒。”
江原被搀扶着，站稳了。
房间里，
柳翠翠站在屋子中央，头上盖着红盖头，听到外面的动静，感到了无比的悲哀。
纸人来搀扶她，
她走到了房门口。
隔着红布，隔着好几米的距离，
一个在门口，一个在院中。
中间是诡笑的纸人，以及不知道何时出现的宾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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