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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回答，只是将陶碗轻轻放在碑前。
水面映着月光，也映着碑上的字。
忽然，那纸船无风自动，缓缓转向东方，船底竟透出一丝微光，像是被什么力量托着前行。
我们屏息凝视，只见那光顺着地面蔓延，形成一道细线，直指远方山脊。
“它在指引什么。”
我说。
阿芸站起身：“走吧，它想让我们看见。”
我们循着光痕跋涉两小时，穿过密林与溪谷，最终抵达一座荒废已久的观测站。
铁门锈蚀，屋顶塌陷，唯有中央一台老式释忆终端仍在运转，屏幕上闪烁着断续的红光，像是垂死的心跳。
阿芸上前查看，手指在布满灰尘的键盘上轻敲几下，屏幕忽然跳出一段加密日志，标题是：**《母核计划?最终备忘录》**。
“这是……绝密档案。”
她声音微颤，“权限等级为‘湮灭级’，只有项目主理人才能开启。”
我凑近看，只见第一行写着：
>“我们犯了一个根本性错误：
>我们以为语言的终极形态是‘无误传达’，
>却忘了，人类最真实的部分，
>正藏在那些磕绊、犹豫、欲言又止的缝隙里。
>当我们试图消除一切误差，
>我们其实是在清除人性本身。”
我心头一震。
这不像技术报告，更像一封忏悔书。
往下翻，记录变得零散而急促：
>“第九次共鸣实验失败。
参与者集体陷入沉默，脑波显示极度压抑。
>他们不是不懂，而是不敢说??因为系统会‘纠正’他们。
>纠正情绪，纠正语法，纠正‘不合逻辑’的感受。
>最终，他们学会了只说系统想听的话。
>这不是沟通，这是驯化。”
>“林澈提出了‘渊语计划’，主张保留原始情感频率。
>被否决。
理由：‘不可控’。
>可我们控制了一切，却失去了连接的能力。
>多讽刺。”
>“昨夜，我梦见女儿对我说：‘爸爸，你说话的样子，像机器。
’
>醒来后，我哭了。
这是我三十年来第一次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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