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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蠹国害民外，您还想让他成为弑君的蟊贼吗？”
nbsp;nbsp;nbsp;nbsp;女子立起身，缓缓走向对座的老媪，眸色透亮——
nbsp;nbsp;nbsp;nbsp;“是故，夫人只能信我。”
nbsp;nbsp;nbsp;nbsp;对上那双清润的鹿眸，齐葛氏瞳孔一颤，神色间浮起微微的动摇，却并不急着作答，而是不动声色放下茶盏，抬眸问——
nbsp;nbsp;nbsp;nbsp;“你究竟想知道什么？”
nbsp;nbsp;nbsp;nbsp;见她如此，唐璎便知道机会来了，眸色一转便开门见山道——
nbsp;nbsp;nbsp;nbsp;“下官听……故人说，广安二年十二月中旬，齐大人曾在家中发了好大一通火，还将府中仆役杖杀过半。
那一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nbsp;nbsp;nbsp;nbsp;听她提起往事，齐葛氏眼皮一颤，慌急之下，就连手中的茶汤也洒出来不少，只是一瞬，便强撑着笑颜道——
nbsp;nbsp;nbsp;nbsp;“道听途说罢了，年关将至，本是大喜的日子，夫君怎会无故动怒？”
nbsp;nbsp;nbsp;nbsp;唐璎闻言点点头，从善如流，“原来如此，是章某想多了。”
nbsp;nbsp;nbsp;nbsp;说罢竟也不再多言，立起身便朝着府门的方向走去。
nbsp;nbsp;nbsp;nbsp;“大人且慢！”
nbsp;nbsp;nbsp;nbsp;齐葛氏突然叫住她，似是再也承受不住般，两股浊泪自苍老的眼角倾泻而下。
nbsp;nbsp;nbsp;nbsp;“时局若有变，大人果真能保得住素怡跟阿悦？”
nbsp;nbsp;nbsp;nbsp;老媪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哀婉，透着深重的无力之感。
nbsp;nbsp;nbsp;nbsp;家中男人无德，时时逞性妄为，自己死了倒干净，犯险前却从未考虑过她们这些内宅的女眷，就连后事都是由她们这群寡妇来操办的。
nbsp;nbsp;nbsp;nbsp;如今她算是想明白了，男人们贪求无厌，权欲熏心，就算是死也怨不得别人，此时心中挂念的，也只剩素怡和阿悦这对接连守寡的母女了。
nbsp;nbsp;nbsp;nbsp;若是眼前的女子能保得这对可怜的母女平安无虞，她便是死也瞑目了。
nbsp;nbsp;nbsp;nbsp;然而——
nbsp;nbsp;nbsp;nbsp;“不能。”
唐璎回望着她，眉宇间满是坦荡，“浩劫之下，我亦是局中之人，无法把控棋局的走向。”
nbsp;nbsp;nbsp;nbsp;眼见齐葛氏眸中逐渐染上绝望，她又道：“话虽如此，然兵卒亦可破局。”
nbsp;nbsp;nbsp;nbsp;她抬手拭干老媪脸上的泪，眸中扬起温暖的笑。
nbsp;nbsp;nbsp;nbsp;“纵观那些章某对抗过的贪腐之流——朱青陌、罗汇、傅君、易显、乃至齐向安，他们哪个不是身居高位的执棋者？然而短暂的光辉过后，却都次第跌入谷底，沦为一颗连兵卒都不如的废子。”
nbsp;nbsp;nbsp;nbsp;齐葛氏瞧着面前的女子，面容端肃，鹿瞳清炯，眉宇间凝结着她这一生都不曾拥有的孤勇与无畏。
nbsp;nbsp;nbsp;nbsp;“唯有胸怀朗月，坚守本心，大爱无求，才能永立于山巅，不朽不灭。”
nbsp;nbsp;nbsp;nbsp;这样的女子，这样的人生，她是艳羡的。
nbsp;nbsp;nbsp;nbsp;女子对她说——
nbsp;nbsp;nbsp;nbsp;“齐夫人，某乃浮萍之身，虽无力允诺你什么，却不吝将你视作执棋者，以单薄之躯，为卒为车，力求破局。
哪怕局危时，亦当身先士卒，首当其冲，竭力护住你欲保的帅。”
nbsp;nbsp;nbsp;nbsp;如此，已是极大的诚意。
nbsp;nbsp;nbsp;nbsp;深冬雪隆，罡风若刀，发泄般咆哮而过，庭院中的几棵福树皆被压弯了腰。
nbsp;nbsp;nbsp;nbsp;“外间风寒，大人还是等雪停了再走罢。”
nbsp;nbsp;nbsp;nbsp;齐葛氏往盆中新添了些银炭，微弱的火苗缓缓亮起，将四周的寒意尽数消融。
nbsp;nbsp;nbsp;nbsp;她并未看向女子，而是吩咐起一旁的丫鬟——
nbsp;nbsp;nbsp;nbsp;“春凝，茶凉了，再去斟一壶。”
nbsp;nbsp;nbsp;nbsp;丫鬟领命退下。
nbsp;nbsp;nbsp;nbsp;唐璎听言顿住脚步，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垂首倾身作揖。
nbsp;nbsp;nbsp;nbsp;“如此，章某便叨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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