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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什么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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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清月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母亲的意思，直到她确认了对方的意思就是字面上的，忍不住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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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真是的，就爱开玩笑。
我离开你？事到如今，离开你我又能去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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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呢。”
被窝里瘦骨嶙峋像个鬼怪的女人发出嘶哑的声音，“万一，你以后找到了朋友，或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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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是以后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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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清月回答，不过她心中想得是：自己怎么可能遇得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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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过了好久才肯松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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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
你现在这副德行，根本不可能找到愿意陪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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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思被说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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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尽管竺清月自己内心深处就是这么认为的，可从妈妈嘴里听到她像给自己的人生下达判决书那样说话，还是叫人有够不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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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的心理一旦膨胀、积蓄，就像被人吹大的气球，就会不受控制地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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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清月冷哼一声，用力将妈妈的手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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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配说我，一个整天躺在病床上的废人？你不是也被自己的丈夫抛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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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话都不叫嘲讽了，而是刻薄恶毒，何况对象还是自己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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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放在社会舆论的放大镜之下，可以说是妥妥的不孝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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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完全无所谓，因为照顾着母亲，如今是一家之主的人，是她自己，母女的身份地位早就颠倒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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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让妈妈不可能离开她，想要活着，只能依赖自己呢？p
竺清月从来不否认自己是个心理阴暗的女人，在长期的压抑环境中，她变得心思敏感，易怒且急躁；但她又是那么怯懦，唯一能伤害到的人，就只有相依为命的妈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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