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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那首鲸歌再度响起时，她关闭氧气调节阀，任由身体随本能起伏。
那一刻，她终于明白奶奶的话。
呼吸不是任务，它是朋友。
但它也会疲惫，会想要休息，会偶尔叛逆地拒绝配合。
就像此刻，她的肺在抗议缺氧，心脏狂跳如鼓，可灵魂却前所未有地平静。
她浮上水面时，天边正泛起鱼肚白。
船长递来热茶，犹豫片刻，问道：“你说……以后会不会有一天，所有人都忘记什么叫‘应该’？”
她望着horizon上第一缕阳光，轻声道：“不会的。
人总会制造新的‘应该’。
但只要还有人记得那个打喷嚏的女孩，记得那只拖着落叶的蚂蚁，记得X-7坐了十七小时只是为了感受太阳升起……那就够了。”
船长不解：“就够了吗？就这么点微光？”
她笑了笑：“你知道萤火虫为什么美丽吗？不是因为它多亮，而是因为它告诉你??黑暗里，也能有不成规模的闪烁。”
返程途中，她收到了一条跨星系量子通讯加密信号。
来源未知，路径经过七个跃迁节点，最终解码为一段简短文字：
>“我们在学飘。”
>“不像样地飘。”
>“谢谢。”
她没有回复。
只是将这句话写进日记本的最后一页，合上，放进枕头底下。
当晚，她做了个梦。
梦见自己变成了一片云，形状歪斜，边缘毛糙，被风吹得支离破碎。
可就在即将消散之际，无数细小的光点从世界各地升起，附着在她身上，变成了雨滴。
那些雨滴落地时，全都发出了不同的声音。
有的像叹息，有的像笑声，有的干脆就是一声长长的、毫无意义的“啊??”
。
醒来时，窗外正下着春雨。
她推开窗，深深吸了一口湿润的空气。
这一次，她没有控制节奏，没有追求深度，也没有试图感悟什么宏大真理。
她只是呼吸。
像五岁时那样。
像奶奶教的那样。
像这个世界，刚刚学会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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