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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已然明白傅长乐话中意思，见状跨步上前，抽出凹槽上的木栓，同时推开房门。
这门间缝隙开的不，堪堪可容一人通过。
影九不解其意，抱着胳膊看十三不停微调魏成舟紧贴房门而站的位置，同时手拿木栓，眯眼比对角度。
半盏茶后，半边身子微微发麻的魏成舟感觉有一矮凳卡住自己的左脚，后颈微微一重。
“别动。”
傅长乐适时开口，“魏人可别忘了，在您可是一具死了六个时辰、尸僵发展到顶峰的尸体，可不能乱动。”
魏·尸体·成舟身子僵硬，他身在其中不知发生何事，可影九作为旁观者看得清楚，那截短短的木栓卡在魏成舟和房门之间，位置正好高悬于凹槽之上。
“好了，在凶手已然布置好所有一切，接下来，达到顶峰的尸僵开始逐步缓解……”
傅长乐想到封悠之的那句比喻，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好似听到自个儿的肚子咕噜了一声。
“……尸僵缓解，尸体逐渐变软。”
封悠之怕这位知府人演不好这具关键尸体，还特意上前指导了两句，尸僵顺序从咬肌、颈肌到颜面部肌肉，缓解顺序亦是如此。
魏成舟有苦说不出，僵着脸尽职尽责扮演一具尸僵开始缓解的尸体，跟着耳边的神医叨叨一点点放软身体的各个部位——
“咔哒！”
跌落在地上的魏成舟顾不得被带倒在地的矮凳，猛地扭头，不敢置信地盯着稳稳落入凹槽中的那截木栓。
“章鸿丹尸体上左脚和后颈的死后淤痕也是此而来，至于那乱七八糟的绿牡丹花瓣……”
傅长乐看向案桌上的那副丹青，冷声道，“你想报复的，不仅是一个章鸿丹。
已经上报京都的贡品被毁，整个章家都讨不得好。
可你明知贡品被毁必然引起官府重点追查此案，竟宁可冒着杀人之事被发的风险，也要让所有人以为那株绿牡丹被毁在案发场。
怎么，你是当真以为没有人能破解你密室杀人的手法？”
话已至此，秦良终于没有继续沉默：“这一切都不过是你的猜测，官府断案，凭的是证据。”
“原来你自持的依仗在这里。”
短短一日，傅长乐确实未拿到秦良杀人的实证。
纵使这等密室布置的手法只有极为熟悉这间画室之人才能完成，纵使能这般了解章鸿丹习惯作息、能够掐准杀人与尸体被发时辰的嫌疑人，只有秦良一个，但确实，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能直接证明他杀人的实证。
“其实，我之所以猜那株绿牡丹没有被毁，不仅是因为亲自培养它的人舍不得自己的心血，更是因为你，或者说你妹妹的病，需要钱，需要很多的钱。”
傅长乐的语气一贯是不紧不慢：“可就在昨日，你当着知府人的面言之凿凿自己只会做些杂活，不会培育花种，更养不出绿牡丹这等名贵之花。
事已至此，即使你今日能安安稳稳走出这间屋子，可官府盯你的人不会少，你手里那株价值万金的绿牡丹，也再不可能有出手的机会。”
对于有罪之人，拿捏住软肋再狠狠敲打两下这种事，傅长乐做起来从不心软。
她抬手制止了张口就要喊人的魏成舟，掩着袖子打了个哈欠，继续缓缓道：“不能出手绿牡丹，也不能用你一身养花育种的本事挣钱，当然也不会再有下一个章鸿丹用银钱换你手艺混名声，那让我猜猜，你手里的银两，还能抵你妹妹多久的药钱？是一月，还是半月？”
秦良跪在地上，浑身都在发抖。
银钱，又是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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