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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像淬毒的鞭子,狠狠抽在林雪柔脸上。
她的面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嘴唇哆嗦着,再也维持不住那副委屈模样,声音陡然尖利起来:“姐姐!
十多年朝夕相处的姐妹情分……你真就一点不念了吗?剑锋哥……剑锋哥今天在院子里对你说的那些话,你难道……难道就不想跟我解释解释吗?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林晚棠眸中的冷意瞬间凝结成冰,她猛地一步上前,逼视着林雪柔:“他说的话,让我跟你解释?林雪柔,我看你是脑子被门夹了,灌满了水!
有病就去医院!
少在我这里发疯!”
她胸中的怒火再也压不住,伸手一把抓住林雪柔纤细的手臂,不容抗拒地将她往门外拖拽,“滚出去!
收拾你那点破烂嫁妆去!
别在这里恶心我!”
“啊!
姐姐!”
林雪柔被她拽得踉跄,眼泪终于真实地涌了出来,带着恐惧和难以置信,“好……好……姐姐……你明天……真的……真的不去送我了吗?”
她扒着门框,做着最后的挣扎。
回答她的,是林晚棠毫不留情地用力一推,以及那扇老旧木门在她眼前“砰”
的一声狠狠撞上门框的巨响。
门板震动着,黄铜锁舌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林雪柔被推得向后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门缝里最后看到的,是林晚棠冰冷得毫无温度的眼神,和那扇隔绝了她所有伪装的、紧闭的门扉。
门外传来压抑的、委屈的哭声,渐渐远去。
林晚棠背靠着冰凉的门板,胸膛剧烈起伏,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她缓缓抬起手,看着自己指关节因用力推搡而泛出的白色印记,又慢慢攥紧。
送她?看着她欢天喜地地跳进那个注定是火坑的宋家?她太清楚了,那所谓的“好日子”
,才刚刚拉开地狱的序幕。
灯光有些晃眼,林雪柔一见到门口出现的三人,眼圈瞬间就红了。
林晚棠站在父母身后,心底一片冷然的平静,她没想到父母会执意带她一起来。
是觉得这样更像“一家人”
最后的团聚吗?真是讽刺。
当林雪柔的目光落在桌上那叠厚厚的钞票和那根沉甸甸的金条——林家为她准备的嫁妆时,她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气,“扑通”
一声重重跪倒在地,泪水汹涌而出,瘦弱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她泣不成声地诉说着十三年的养育之恩,每一个字都带着浓重的哭腔。
母亲周凤英终究是心软了,叹息着上前,将哭成泪人的林雪柔紧紧搂进怀里:“你这孩子啊…”
母亲的声音也哽咽了,带着无尽的惋惜,“从小就是最懂事的那个,怎么偏偏…偏偏在婚姻大事上,就犯了糊涂呢?”
她轻轻拍着林雪柔的背,话语里是化不开的沉郁,“你阿爸心里盘算着,等阿晚的亲事有了着落,就好好替你寻一门安稳可靠的好亲事…可你…你怎么就和剑锋早早地…唉…”
林晚棠冷眼看着林雪柔哭得几乎背过气去,那压抑的抽噎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后悔吗?或许有吧。
后悔当初按捺不住,一步踏错,落得名声受损,只能仓促嫁给宋剑锋。
但这迟来的悔意,代价却是林家整整十三年的真心与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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