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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打破那怪异的不适感，梁宿宁默默走上前拾起墨锭为晏羲和磨起墨来。
晏羲和正在书写着什么，见她凑近抬眼望了过来，只是视线仅仅落在她身上一瞬，便又移开了，淡淡出声：“还有事？”
“没什么事，只想在殿下身侧观摩殿下习字，学习下如何行笔。”
梁宿宁应声道。
其实哪是什么想观摩如何用笔，知道了他种种过往后，她只是想和他多呆一会儿罢了。
哪怕只有片刻，也是好的。
她垂眼看向他桌案上的纸张，只消一眼，
晏羲和似是无意在她身上过多留神，眼下，他正凝神于桌案的纸张上，提笔写着什么。
梁宿宁往他的笔下多看了两眼，他正在修习现如今的《封国律》中的笞刑，一笔一顿，极为凝重，如刀刻垂血般，像是化笔如刀。
她忽然心中一计闷痛，说来倒巧，她第一次教导他学习律法之时，初初学的便是笞刑律，最后自己亦是死在了这里。
不由喃喃道：“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便瞧到了他写的内容中，有一个极为明显的错别字，
不成想，已经阔别多年，他竟还会在这个字上出错。
梁宿宁啼笑皆非地伸手指出那一处错误，语气中代了几丝无奈：“殿下向来一丝不苟，怎的这处又出了错。”
这般一脱口而出，二人皆是一顿，她有些懊恼于自己的失言，怎么这么一不小心就说了出来？
她小心翼翼地看向他，只是他垂着头，看不出半点情绪，只能感觉到他微有石化的背影。
梁宿宁忍不住出声唤了他一声：“殿下？”
而晏羲和自她指明了那一处错误后，便愣在了原地，只紧紧地盯着那只指明错字的手。
太像了，实在......太像了。
他恍惚着抓住了那只细腕，犹豫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希冀问道：“又？”
“你知道我也曾写错过这个字？”
晏羲和问。
梁宿宁一时还不知道该作何回答，只好含糊着说：“民女一时嘴快，说错了，是我私下习字的时候，时常写错这个字，后来学会了，才一时得意帮殿下指明其字，是民女不甚冒犯殿下了。”
晏羲和听她这样说，却觉得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她熟练的样子，像是曾经为他指明过千百遍这样的错误一般，令他因心底的那个期待而忐忑非常。
他喉结上下滚了滚，嗓音微有沙哑：“你写这个字，让我看看。”
在他全神贯注的是线下，梁宿宁如芒在背，紧张地手都有些哆嗦，她实在不知道他又想做什么，以他如今的性子，若发现了什么，心生猜忌，她都有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她从一旁的笔架上取下笔来，呼吸急促，一心想着要做好属于黎宁这个初学者的样子，他猝不及防地出声问道：“你紧张什么？”
梁宿宁手下毛笔一划，纸张上洇开了一道又斜又长的墨痕，她干巴巴笑道：“没紧张啊。”
好在她手上微有颤抖，写出来的字也不伦不类，看起来就和初学一般，晏羲和见了她的字，先是沉默了一会儿，而后冷声问道：“你学了这么多天，写出来的还是这种丑东西？”
“这些天你到底都在练什么？”
梁宿宁不成想写得好也不行写得不好也不行，这中间的分寸实在难拿捏，她也默了半晌，而后小心翼翼地讨好道：“再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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