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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但棋下到了这一刻，已经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他还是温声喊了一声这个侄子：
nbsp;nbsp;nbsp;nbsp;“重福。
火急火燎地找我来，所为何事？”
nbsp;nbsp;nbsp;nbsp;李重福站起身，脸上一片意得志满的笑容，话语里还故意藏着点谦虚道：“相王叔……这可真是件让我犯难的事。
郝灵荃说，他有意同我们合作。”
nbsp;nbsp;nbsp;nbsp;相王微微眯了眼睛：“你说什么？他怎么会知道我们的谋划？”
nbsp;nbsp;nbsp;nbsp;“这些日子我的长史常在禁军中进出，许是被他发现了端倪。”
李重福道，“相王叔放心，是他先表明的来意。
若他想回头背叛我们，他自己在圣上那里也脱不了干系！”
nbsp;nbsp;nbsp;nbsp;“陛下如今病成这个样子，他无论如何都能蒙混过关。”
李旦道，“问题的关键在于洛北……你难道不知，他之前曾是洛北的下属？”
nbsp;nbsp;nbsp;nbsp;“我如何不知？”
李重福微微涨红了脸，“郝灵荃是个坦荡的人，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了我。
他与如今红得发紫的凉州都督郭知运都是洛北的亲卫出身，论文治武功，都不在郭知运之下。
结果郭知运率先立了大功，成了上柱国，如今官至三品。
他却在长安城中蹉跎，甚至左卫将军的位置也没能保住……他是怨恨洛北偏心，也怨恨世道无眼。”
nbsp;nbsp;nbsp;nbsp;李旦脸上还是一片怀疑之色：“四品中郎将的位置他还不满足，他想要什么？”
nbsp;nbsp;nbsp;nbsp;“十二卫大将军呗！
再说，当年他献上默啜首级有功，朝廷本就要给他一个大将军的官职，是洛北以他只是经略部族，不曾上阵杀敌为由拦住了。”
李重福道，“我那个好弟弟如此信任洛北，只要洛北尚在一日，他就永远翻不了身。”
nbsp;nbsp;nbsp;nbsp;李旦沉吟片刻，内心还是举棋不定：“改朝换代的事情。
他只要个十二卫大将军就能打发了？这话你也信？”
nbsp;nbsp;nbsp;nbsp;李重福摇了摇头：“我当然不信，不然也不会请相王叔来了。
我猜想，他对洛北有怨气是真，但对我们也未必全说了真话。
但相王叔请想，他在洛北的父亲阿史那献手下做了这么久的中郎将，竟没露出一点不满的端倪。
这份忍耐便是非常人能及的。”
nbsp;nbsp;nbsp;nbsp;他这几句话说得还有一点道理，李旦沉吟片刻，也摸不准郝灵荃的路数：“那你就试探试探他。
叫他给一份宫中的关防图来。”
nbsp;nbsp;nbsp;nbsp;李重福不解其意，张了张口似乎还要问什么。
相王已经一摆手：“若他真是洛北派来试探我们的探子，绝不敢把真东西给到我们面前。
可若是他给了咱们真的关防图，再想要转头背叛我们，就没那么容易了。”
nbsp;nbsp;nbsp;nbsp;李重福这些日子已对他服服帖帖，闻言也笑道：“还是相王叔高明！
仅凭勾结亲王这一项罪名，就够压死了他。”
nbsp;nbsp;nbsp;nbsp;相王也笑了，他转过身看向园圃，几朵红花正在阳光下吐露笑颜。
nbsp;nbsp;nbsp;nbsp;多晴朗的日子，他还记得，他的三子李隆基被迫自杀之时，也是这样一个日子。
nbsp;nbsp;nbsp;nbsp;当时李隆基、刘幽求等一干人等皆在政变失败之后交由三法司定罪，他上下打点，使尽了一切能用的手段，花光了自做“皇帝”
以来积攒的全部威望，才求到三法司的从轻发落：
nbsp;nbsp;nbsp;nbsp;三法司的官员也不愿审讯皇亲，只以李隆基年少，受人蒙蔽为由，要求把李隆基的皇亲身份夺去，把他流往偏远的岭南。
nbsp;nbsp;nbsp;nbsp;岭南多瘴气，对于皇亲来说，是太委屈了，但这样做，到底能留下李隆基的一条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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