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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不是我的错，那是谁的错？韦团儿吗？女皇吗？”
褚沅长长地叹了口气，伸手要推开他，“可是阿兄，我之后做了韦团儿的位置，也干过和她构陷相王差不多的事情——我等的职责所在，便是替女皇除去她的眼中钉、肉中刺。”
nbsp;nbsp;nbsp;nbsp;“但那些都过去了。”
洛北固执地不肯放开她，“女皇之后又有两代君主，你也不是当年的褚女史了……如今你面对的是青海湖，不是宫中的太液池，肩上担着的不是女皇的命令，而是大唐的半壁江山……”
nbsp;nbsp;nbsp;nbsp;他说到这里，终于忍不住摇了摇头：“我不会安慰人，沅儿，你要哭就哭吧。
哭出来会好受得多。
不会有人看见的。”
nbsp;nbsp;nbsp;nbsp;褚沅果真如他所言，沉默无声地在他肩头流了一会儿眼泪。
等情绪平静下来，她一边用手帕擦干泪花，一边不好意思地对洛北致歉：
nbsp;nbsp;nbsp;nbsp;“怎么说起这些事情了……我还以为我自己都不记得了。”
nbsp;nbsp;nbsp;nbsp;“我很高兴你能对我说这些。”
洛北摆了摆手，怕她为难，主动岔开了话题，“说回相王李旦，他在禁军中可没什么支持者。
就算他真的想要当皇帝……他总得有些更行之有效的办法。”
nbsp;nbsp;nbsp;nbsp;褚沅想了想：“比如说，像他之前做的那样，趁着陛下病重，隔绝内外？”
nbsp;nbsp;nbsp;nbsp;洛北正想说他不会故技重施，忽而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抬起了透：“李旦不必亲自上阵，他还有一张牌可以打……”
nbsp;nbsp;nbsp;nbsp;“阿兄是说，李重福？”
nbsp;nbsp;nbsp;nbsp;第264章nbsp;nbsp;他觉得自己正在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但他在迷雾中寻寻觅觅，始终没有发现织网的人到底是谁。
nbsp;nbsp;nbsp;nbsp;李重福是谁？
nbsp;nbsp;nbsp;nbsp;若叫这座军营中的任何一个人听到这番话，只怕这会是他们问出的第一句话。
nbsp;nbsp;nbsp;nbsp;但洛北记得此人，中宗皇帝庶长子，今上李重俊同父异母的兄长——唐隆之变刚刚结束，大明宫丹墀前的血尚未结冰时，多少双眼睛曾盯着这伦序之差。
nbsp;nbsp;nbsp;nbsp;直至那一年的上巳节宫宴，新帝当廷赐下谯王封号，李重福伏地三叩九拜，欣然领命。
这股暗潮才被压了下去。
nbsp;nbsp;nbsp;nbsp;这其中自然也有他草蛇灰线，伏笔千里的功劳——天知道，他为了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把李重福从洛阳带到长安花了多少功夫。
nbsp;nbsp;nbsp;nbsp;洛北颔首：“我记得陛下确曾向相王提议，让他与李重福同在宗人府任职，好照拂李重福，可李重福一在禁军中毫无根基，二在百官中无人支持，若是他要发动政变，会怎么做？”
nbsp;nbsp;nbsp;nbsp;褚沅摇了摇头：“阿兄，又不是每场政变都会有万全准备，若他已被野心和欲望冲昏了头脑，非要冒险，又该如何？”
nbsp;nbsp;nbsp;nbsp;洛北不置可否，他觉得自己正在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但他在迷雾中寻寻觅觅，始终没有发现织网的人到底是谁。
nbsp;nbsp;nbsp;nbsp;似乎是为他的怀疑添了几分筹码，洛北率军从青海东返长安的第十五日，队伍快要到达凉州的乌鞘岭，两个黎族小伙子奉命从长安前来报信，说皇帝要把右羽林军大将军阿史那献派回金山祭祖，并安抚草原诸部。
nbsp;nbsp;nbsp;nbsp;“老爷说，他已经不是西突厥大汗，率部祭山，于礼不和。
陛下却说，这只是祭祖，不是拜山，不要他率部前行。”
nbsp;nbsp;nbsp;nbsp;王翰沉吟片刻：“洛将军东归长安，陛下把阿史那大将军派去安抚草原，此事怎么听怎么奇怪……”
nbsp;nbsp;nbsp;nbsp;明明是做父亲的久在长安，做儿子的在草原享有盛名，陛下这个任命，倒把这关系颠倒了过来。
nbsp;nbsp;nbsp;nbsp;“那你可知道谁会在阿史那大将军离朝拜山时执掌禁军？”
哥舒亶问。
nbsp;nbsp;nbsp;nbsp;那黎族小伙子犹疑片刻，道：“我听闻是薛讷薛将军。”
nbsp;nbsp;nbsp;nbsp;众人对视一眼，脸上都不约而同地露出愁色，以德高望重，但素来和洛北不太对付的薛讷暂代洛北父亲的职位，皇帝心中的亲疏远近可见一斑。
nbsp;nbsp;nbsp;nbsp;哥舒亶在薛讷手下打过仗，听到这个任命更是长长叹息一声：
nbsp;nbsp;nbsp;nbsp;“大汗，这个长安，不回也罢。”
nbsp;nbsp;nbsp;nbsp;洛北见众人面露愁容，只笑道：“回不回长安，又不是我说了算，我同诸位打赌，陛下急召我回朝的金牌已经在路上了。”
nbsp;nbsp;nbsp;nbsp;他顿一顿，金棕色的眼眸扫视帐中一圈：“倒是左贤王，应当和我们在此分手，不该和我们去长安。”
nbsp;nbsp;nbsp;nbsp;阙特勤对大唐政事不如他们精通，但看众人的神情也能明白，这一去前途莫测，恐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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