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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让年磨蹭半天，在房间里找到一把生锈的剪刀，揣在兜里藏好才开门出去。
桌面覆盖一层油渍，看起来很肮脏，带着缺口的瓷碗上面花纹模糊不清。
外面已是下午，矮小的屋内昏暗，老人点亮那盏煤油灯放在桌上，暖黄的光芒打在老人脸上，一半苍老，一半隐在黑暗中。
“快吃吧娃娃。”
老人热情招呼。
端起饭碗，黎让年才发现米饭里面掺杂了许多砾石和米虫。
他不动声色瞥了眼桌面，所谓的菜居然是几坨还带着血丝的肉块，一把生菜，一碗没有任何油腻的白水。
这……他本想说不饿，但老人的目光犹如探照灯一般紧紧黏在自己脸上，枯老脸庞上挂起明晃晃的笑，令人生理不适，催促道：“快吃啊，怎么不吃？是不合胃口吗？”
老登真敢说啊。
黎让年只得夹一片生菜，不紧不慢咀嚼，其他的一概不碰。
老人见他动筷子了，也开始吃，上手就抓起一块生肉往嘴里塞，牙齿撕扯间迸出血水，沿着嘴角和手臂往下流，在地面汇聚起一摊。
“好吃……好吃，都是补身体的！”
他吃得狼吞虎咽，还没吞咽就又抓起一块，牙齿锋利，不像人的牙齿，模样看着倒像动物。
两手血淋淋，仿佛凶杀现场。
黎让年白净的脸上溅上一滴血，缓缓滑落至下巴，唇瓣抿起，增添几分艳丽。
他趁着对方不注意慢慢起身，脚步悄悄往后挪，准备离开。
“娃娃，你要去哪儿？”
对方不知何时停下动作，脖颈僵硬地扭过来，眼睛泛起绿光。
“我，我上个厕所……”
黎让年时刻盯着他，眼见老人突然暴起，脸部迅速褪变为尖下巴的狼脸，灰毛顿时长满全身。
竟然是一只狼！
黎让年毛骨悚然，用尽全身力气扑到房间门口，反手甩上门用力抵住。
下一刻门就被“砰”
的撞得震天响，门板在剧烈的撞击下摇摇欲坠，眼看撑不了多久。
快逃快逃……他手脚发软，慌乱中看到紧闭的窗户，一咬牙就往那边冲过去。
“啪！”
门板最终倒地，溅起一地灰尘，紧接着一道黑影亮出獠牙扑了过来！
黎让年从窗台跳了下来，头也没回狂奔进猪圈，鸡鸭被他的贸然闯入惊得大叫，扑腾翅膀四处飞。
心脏狂跳之际一抬头看见头顶还有一层空间，上面堆放着柴火。
他也顾不上干净了，踩着矮墙翻上去，紧紧将身体贴在铺满灰尘和木屑的柴火上，尽力隐藏起来。
“呼、呼……”
已经变成狼的老人喉咙口发出低沉的吼叫，四肢着地，那身衣服撕了个粉碎，舌头从张开的嘴里耷拉出来，腥臭的涎水流了一地。
尾巴拍打着后肢，在猪圈四周徘徊不肯离去。
狼的嗅觉灵敏，能嗅到那股人肉香味就在附近，可迟迟找不到令它烦躁不安，忍不住抬起前肢，像人一样站立起来。
那张残留肉块，满口锋利牙齿的嘴里发出老人的声音：“在哪里呢……娃娃，你出来呀……”
［啊啊啊有狼！
］消失许久的系统在此刻突然冒出来，尖叫声把心弦绷到极致的人吓一大跳，呼吸没屏住喘了一口又被立即捂住。
细微的声音还是引起灰狼的注意，耳朵尖竖起，踱到黎让年所在位置的下方，鼻子贴在地面嗅闻。
“鬼叫什么？”
黎让年后背起了一身粘腻冷汗，打湿了衣服，很不舒服，在心底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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