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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生豪气安在,沉领为谁雄。
何似当筵虎士,挥手弦声发出,双雁落遥空。
老矣真堪愧,回首望云中!”
及至“回首望云中”
,冯于甫已是须发飞扬,双目凛然,哪里有半分老态。
听他歌声慷慨激昂,别说温沈二人,就是年岁尚幼的纪小棠凌非寒也都觉豪迈,情不自禁叫了声好。
冯于甫不由得意,扭头向雷廷之摇头道:“还陪我这老朽坐着干嘛?不快去看看媳妇儿怎样了!”
雷廷之早见叶飞儿脸色苍白,心中挂念,又怕在老师面前失了礼仪。
冯于甫声音一落,他如逢大赦,赶紧拱手离坐,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面前。
叶飞儿笑颜如花,跳下马来。
正好给雷廷之执住了双手,关切之语万千,却碍于口拙,半晌才蹦出句道:“听关捕头说你受伤了,重不重?”
寥寥几句便露了特地在此地等候的形迹,叶飞儿心头一恬,也不说破,笑颜如花,只轻轻地摇了摇头。
雷廷之这才觉两人双手竟紧抓不放,想起老夫老妻肉麻当有趣,老脸发红,咳嗽两声想岔开话头。
这声咳嗽倒勾起了叶飞儿的心病,柳眉轻竖,语气转冷道:“你又喝酒了?”
雷廷之的手这下可不知该放哪儿了,只恨不得诅咒发誓,苦笑道:“你都受伤了,我怎会来气你。
今日只陪老师坐着,我滴酒未沾。”
叶飞儿上下瞅瞅,掂量着他不敢说谎,这才放缓了脸色,柔声道:“你平时若有半分关心自己,就叫我谢天谢地了。”
雷廷之听她语声恳切,心头一暖。
他向来不善言辞,虽然胸中感动,却讷讷半晌不知该说什么。
忽觉手心紧了紧,只见叶飞儿牢牢拉住他粗糙的手,目中尚有无限温柔妩媚之色。
雷廷之晓得妻子向来性情刚强,如今示弱,分外惹人怜爱。
他也不懂说什么贴心话,终于道:“飞儿……我们回去吧。”
他话一出,冯于甫不由得在旁摇头叹气,小声道:“亏得也是我的学生,唉,竟连讨老婆欢喜的话都不会,真真朽木不可雕。”
这话音虽不大,却全部人都正正听见,纪小棠立刻一副想笑又不好笑,直憋得笑脸通红。
雷廷之更尴尬了,苦笑连连。
他这个老师哪里都好,就是飞扬佻达惯了,几杯酒下肚便把往日为官持重聪敏的劲儿尽抛脑后,放浪形骸,出言无忌。
温惜花哈哈大笑,甩缰下马,三步走进落凤亭,一屁股坐下去,道:“只要探花爷不嫌弃,我且来做一回陪客。”
沈白聿朝纪小棠使个颜色,示意她跟雷廷之几人回去,在亭边石桩上栓好两人的马,坐到了温惜花身边。
冯于甫正在愁独酌无趣,当即两眼放光,笑道:“如此才俊作陪,哪里有不肯之理,我才怕你们嫌我老朽无趣呢!”
温惜花笑吟吟地斟酒给他,冯于甫接过酒,吟道:“行行即长道。
道长息班草。
邂逅赏心人。
与我倾怀抱。”
温惜花赶紧笑道:“探花爷还请打住,前面都正应景,再吟下去可就不好了。”
冯于甫拍额道:“说的是,今日如此高兴,不该煞风景,是我忘形了,当罚一杯。”
雷廷之一行人还未走远,他坚持让叶飞儿上马,自己在马下牵着缰绳。
听到那三人说话,叶飞儿就探手去拉丈夫的袖子,道:“我听那诗不是挺好的,他们为什么说‘煞风景’?”
知道妻子素来不读诗文,雷廷之微微一笑,道:“这是晋宋间的一个大诗人叫做谢康乐的《相逢行》,老师方才吟的是头四句,我把后面几句念给你听你就明白啦。
‘……夷世信难值。
忧来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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