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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听她这样讲,就断了旖旎心思,立即问她哪里不舒服、是否严重、需不需要传太医,慕晚看着皇帝关怀的神情,沉默了一会儿,轻道:“……应该没什么要紧,躺一会儿,缓缓神就好了……”
皇帝将慕晚略微凌乱的发丝,拂拢在她的耳后,温声道:“夜深了,你睡吧。”
他见慕晚眸子一瞬不瞬地望着他,似是有种孩童般的迷茫,不由唇际抿了点笑意,轻吻着她的眉心道:“来日方长。”
话说下,皇帝心中似是浮起罪恶感,为自己利用慕晚一时的赎罪之心,但心中再多的愧疑不安,也不能阻止他的手,循着本能,将怀中柔软的身子拢得更紧,他的身边终于有她,不管是为什么缘由。
深夜里,长乐县主府中犹有喧闹的乐声,一时喜乐,一时丧乐,随着淋漓的雨声,似疯疯癫癫。
自从母兄倒台后,长乐县主总是人前谨小慎微,而在背后肆意发泄,常是纵乐醉酒,常在醉后说出不该说的话来,却不知她身边的亲信侍女里,有着皇帝的眼线。
名义上,宋挽舟是长乐县主的丈夫,遂可将那些侍女全都屏退干净,让长乐县主的醉话,到不了那些人的耳中。
长乐县主醉得厉害,踉跄着没几步,就脚缠着轻纱,摔在了地茵上,宋挽舟视若无睹,仍是在雨声中坐窗下饮着一杯温茶。
醉中的长乐县主解不开缠纱,站不起身,不由就在地上哭了起来,道若是母兄未曾出事,谁也欺负不了她,哭没一会儿后,长乐县主又开始咒骂,不仅咒骂皇帝,甚至也怨怪太皇太后,要不是太皇太后高寿地活着,她母亲当年在宫里谋划时,也不必为掩人耳目、束手束脚的,也许皇帝早就死了。
咒骂了一通,长乐县主又骂到了慕晚身上,她与慕晚本无直接仇怨,然而长乐县主觉得自己是凤凰摔下了枝头,而慕晚恰恰相反,一个乡野山雀,竟然登上了高枝,如此境遇对比,怎能不叫长乐县主心中怨愤,况且她本来还对谢疏临青眼有加,可慕晚这山雀竟然占了谢疏临,又克死了谢疏临!
长乐县主醉中无所顾忌,越骂越是难听,宋挽舟就只是听着,偶尔瞥看地上烂醉的长乐县主一眼。
其实齐王被圈禁后,朝中仍有小股霍党未被揪出,而是蛰伏了下来,这些人希望能成为齐王的从龙之臣,来日得封公侯,从来反心不死,但缺少相助的力量,本来长乐县主是齐王的至亲,又同宫中走得近,是最该值得信任托付的人选,然而长乐县主本人,实在是不堪一用,若叫她知晓内情“上船”
,反可能带着全船人一同沉死进水里。
那些人遂在长期蛰伏观察后,找到了另一个人,一个应与长乐县主利益一体、应与他们利益一体的人。
如果太皇太后病逝,皇帝不会再善待长乐县主,他这县主的丈夫,不仅难以平步青云,将来还可能会被连累身死,但如果拥扶齐王上位,则封侯拜相,指日可待,那些人用这些话来劝他与他们上一条船。
对他来说,这是件有趣的事,若是齐王、皇帝、谢疏临,在这场江山权位的争夺中,同归于尽。
虽然慕晚说皇帝对她唯有恨意,但据他看来,事实并非如此,慕晚所能做到的,远比她所以为的要多的多,她只是心肠太软,不易狠下心来,除非受到重大的刺激。
94☆、
第94章
◎若阿沅是陛下亲生的呢?◎
从这一夜起,皇帝来谢家别院愈发频繁,常亲自送下学的阿沅回来,而后或是留在院中吃顿晚饭,或是干脆就留宿在此。
事情似乎在往慕晚所希望的方向在发展,但慕晚心底却总有疑虑不安,为皇帝待她,似乎过于宽和了些……
从前皇帝逼她为他治疗隐疾时,哪怕还不知她当年做过的事,只是把她当表嫂而已,都是恩威并施、百般逼迫,但现在的皇帝,却会顾念她孕中的身体,在与她私下亲近时,就只是抱一抱她,吻一吻她,无需她设法推拒那档子事,皇帝自己就没有提出那样的要求。
有时候私下里,皇帝根本就不会为他自己对她做什么,甚至反而真像在照顾孕中的她,会为她捏一捏酸痛的腰、酸沉的小腿,皇帝仿佛是入戏太深,真把她当成了将来会喜欢的女子,在做将来会为心爱之人所做的事。
随着冬寒愈深、细雪纷飞,京中有关于皇帝与她的流言,似是飘飞的雪片散入大街小巷之中,也许是皇帝常常来此,终于引人注目,又也许是宋挽舟在背后操弄,想借用民间舆论。
但不管如何,这些声音都有可能适得其反,皇帝是十分看重名声的人,不然不会在谢疏临死亡一事上,百般表现他情义深重,也不会在从前逼迫她时,都只是在私下里,甚至曾亲自设计她“落水溺死”
的事,为了将她秘密藏在紫宸宫里,为了他的名声干干净净。
然而皇帝仍是常来,似不为这些流言所扰,反是慕晚忍不住试探着说了一句,“我近日,听到了一些不太好听的话,是关于我和陛下的,陛下……陛下也许应该少来……”
皇帝手里正端着一碗新煮好的燕窝羹,他拿银勺尝了尝,朝她走过来道:“不烫了,快趁热喝了吧。”
皇帝将碗放到她手里道:“朕不在乎外人说什么。”
皇帝双目凝看着她,略一静后,声音微轻地问道:“你……在乎吗?”
慕晚垂着眼帘,只是静静地用着手里的燕窝羹。
皇帝没有再问,像是不敢再继续深入这话题,慕晚是一心要为他赎罪治病,这两个月里才与他这般亲近,她的心中只有谢疏临,若是她十分在乎外面那些流言,也许她与他这段时间的亲近,也就到底为止了。
皇帝沉默着看向了慕晚的腹部,再有一两个月,慕晚就要临产了,皇帝弯下|身,伏在慕晚腹前,像想听听孩子的动静,他静静聆听了片刻,不由说道:“这孩子……会不会是朕的,并不是谢疏临的……”
慕晚一直希望腹中的胎儿,是她与谢疏临的孩子,她轻抿了抿唇,正想着要如何应对这样说话的皇帝,要如何违心地说上几句时,又见皇帝仰起脸来,微笑对她道:“这孩子还是谢疏临的好,朕与你……可以以后再有孩子,生个像阿沅那样聪慧乖巧的孩子。”
皇帝面上的笑意,像冬日里的阳光映照在透明的冰面上,干净得令人眩目,慕晚捧碗的手一颤,差点将燕窝羹洒了出去,她匆匆捧紧了碗,将头垂得更低,而皇帝也察觉到自己忘情,慕晚现在这般,已是在极特殊的情形下才有的事,她怎会和他再生一个孩子?
皇帝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又坐回了慕晚身边,他手拢着她的腰,看她吃燕窝羹吃得很慢,许久后碗中都还有一半,似是都已凉了。
皇帝将转凉的燕窝羹从她手中捧走,问道:“是不是味道不够好?朕从宫里调几个御厨过来吧,肯定比这里的仆妇手艺要好。”
不待慕晚说话,皇帝又道:“还有太医、稳婆,朕都从宫里调些过来,朕不相信民间大夫的医术,万一有什么事,有他们看顾着你,朕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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