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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她都没有一点点的察觉。
周遭的景物逐渐变化,像是被水稀释的宣纸上的墨点子一样,线条缭绕,颜色晕染,整个世间都扭曲起来。
幻境,都是幻境,什么听话又懂事的东海龙王三太子,这一切都只是开胃小菜而已。
穿过楼梯的时候她左右张望,欢楼最底下的那些恩客还有姑娘们没受一点影响,该吃饭的吃饭,该喝酒的喝酒,可只要细细看去,就能发现他们每个人的眼神都是空洞的。
这一点让她后颈发凉,那人在她不经意之间便能拉出如此宏大的一张网,现在连秦北的去向她都一无所知。
会没事的。
她在心里对自己这样说,尽管身边已经没有一个同伴,尽管自己现在身体衰败,尚未恢复。
最艰难的那段日子已经过去了,再没有什么能将她击垮了。
飞身上楼,专属于柳卿的那间厢房的门上,一树桃花妖娆的盛开,娇艳欲滴,饱含春意。
当然,如果花朵不是血红色会更好。
常嬴提剑而立,自里面传来疑似玉汝儿的声音到现在还没有过去三十秒。
目前为止,她的功力没能达到能清晰的分辨幻境与现实的地步,所以那声音到底是不是玉汝儿,或者玉汝儿有没有受伤,被掳走她都没能有一个准确的判断。
况且她赌不起,万一人要是被带走了,她还怎么面对柳卿?
也就是说她没有任何办法,除了闯进去之外。
思及此她深吸一口气,将桃木剑横在身前,踹门而入,将那一瞬间凝固的寂静当头打破。
什么妖魔鬼怪都是要见上一见的。
然而臆想中的妖魔鬼怪并没有出现,反倒是一个长得跟玉汝儿一样的女子正乖巧的坐在桌旁绣着什么花。
大门在她进入之后便被轰的一声关上,常嬴握剑的手紧了一紧,不过很快就松开了。
玉汝儿已经被人带走了,眼前坐着的这个人也许是来杀她的,亦或者只是自己的一个幻像。
毫无还手之力,不过若是她还没大闹过天庭,说不定就是另外一番景象。
她在心底叹一口气,颇有些好汉不提当年勇的意味。
“五师兄究竟是惹了什么麻烦?这何方的天神如此厉害,不偏不倚的非得欺负我们这些小神仙。”
她喃喃自语,径自去开房内的窗户。
还能追一追的,虽然追上也大概是白搭,可要是让人家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把人带走了,她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要是常散仙敢自称是小神仙,那我可不能赞同。”
坐在一边的玉汝儿笑着开口,一双眼睛在常嬴身上飘来飘去。
哦,原来不是幻象啊,还能跟我说话。
常嬴挑眉,同样是假笑着道:“你这人真有趣儿,你自己都称我为散仙,后半句却又说我不是小神仙。”
“仙籍规定如此,常散仙相信是最清楚不过了。”
“也不一定。”
仙籍的事情说起来常嬴都敏感,那玩意儿当时被她一枪击破,现在都不知道有没有修好。
她们两个女子四目相对,互相都不去问对方是谁,只平静的看着,像是天河凝视着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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