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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心声音微颤。
频率沉默片刻，然后落下最后一句话：
>**“去遗忘巷最底层。
那里埋着第一块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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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之后，语心与苏眠再度踏入遗忘巷。
这一次，她们深入到连数据残片都无法漂浮的区域??这里被称为“语葬渊”
，连拾语者系统都无法触及。
唯有启声者的意志，能在虚空中踏出实痕。
沿途，她们看见被抹除的动物哀鸣、植物临终的震波、河流干涸前的最后一声呜咽……这些话语从未被人类记录，因为它们“不具备语法结构”
，被视为噪音。
但在语心耳中，它们都是完整的句子。
“我不想死在这片沙漠。”
“为什么你们把我的孩子都抽走了？”
“我养育了你们千年，你们却称我为资源。”
苏眠一路用银针织网，将这些濒临湮灭的语流封存进七位启声者的共鸣容器中。
她的指尖已被刺破，血珠滴落在虚空中，竟凝成一颗颗微型的语晶。
终于，在深渊尽头，她们见到了那块碑。
它通体漆黑，表面布满裂痕，像是承受过无数次撞击。
碑文非篆非隶，却让语心瞬间泪流满面??因为她“听”
到了它的声音。
那是一种无法翻译的悲鸣，混合着大地的震颤与星辰的坠落。
但在她心中，自动化作了人类的语言：
>**“当你们夺走万物发声的权利，
>便注定要用万倍的痛苦，赎回一句道歉。”
**
语心跪下。
她终于明白“万倍返还”
的真正含义。
不是对她个人的奖赏，而是一场清算。
她收徒百无禁忌，是因为每一个徒弟说出的真实，都在替整个人类偿还亏欠??对自然的、对生命的、对沉默者的债。
“我们要怎么做？”
苏眠低声问。
语心伸手抚过碑面，感受到一股灼热从掌心蔓延至全身。
“去找那八种失落的声音。”
她说，“我要让兽类开口控诉猎杀，让火焰讲述被滥用的愤怒，让死去的灵魂质问活人的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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