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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嬷嬷一个识趣地说着替她去大夫，一个说着去外面接应，默契地退出了祠堂，给江濯灵留下了充足的时间。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和嬷嬷们走远的脚步声，江濯灵停下呻吟的声音，从地上爬起来，走到牌位前，拿起牌位打量底座。
但让她失望了，底座上什么都没有，她不死心地上上下下摸了一遍，还是什么都没有，那道刻痕在江濯灵的眼里还是那样突兀，难道是她进京已久，感觉退化了不成。
不轻不重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嬷嬷刻意大声地说：“大小姐小心，此处石阶有些陡。”
待赵清仪推门而入，所见正是江濯灵“乖巧”
跪在蒲团上的身影，看似规矩，实则屁股实打实坐在脚跟上，身形虽努力绷直，仍透着一股歪扭的倔强。
她跟着宫中的嬷嬷学了很久的礼仪，平日里礼仪甚至称得上优雅，但到了这种时候，就会露出原形。
姑姑则不同。
她看似骄傲不羁，骨子里却恪守规矩。
即便面对祖父无理责罚，她也挺直脊梁，一跪便是一夜，翌日归时，常需丫鬟背回院中。
纵使对父亲万般怨怼，她仍固执地相信父亲心底有爱，甘愿用自苦的刑罚去刺痛他，惩罚他。
赵清仪无声摆摆手，屏退嬷嬷。
待关门声落定，她才走到江濯灵身侧，姿态娴雅地跪坐下来。
即便这般随意的姿势，也自有一段风流韵致，侧脸沉静如画。
江濯灵斜睨着她，趁机悄悄挺了挺酸麻的腰。
“大姐姐也受罚了吗？这是要和我在祖宗面前叙叙旧。”
“也许吧，”
赵清仪自然地让江濯灵不要跪着了，随便坐：“就当日故地重游吧，这祠堂我也许久没来了。
今日一来，发现竟然还是原来的模样，变得似乎只有我。”
她的视线落在先国公的牌位上，牌位上的灰有些脱落，有人挪动那块牌位了。
她心中有些快意，把牌位重新粉刷又如何，总有人能发现隐藏在粉刷的牌位下的真相。
但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哦？”
江濯灵挑眉：“听大姐姐这语气，你还是常客不成。”
“常客也算不上吧，只是前些年会经常来。”
“恕我孤陋寡闻了，这京中的规矩竟然是让小儿经常来祠堂吗？”
自然不是。
祠堂森严，大人尚存敬畏，小儿更觉阴怖。
她亦然。
之所以常来，只因姑姑常在此处。
有她在，这阴冷之地便不再骇人。
“不过是幼时不懂事罢了，”
赵清仪垂眸，掩去眼底翻涌的暗流，“已经……很久不来了。”
一个浸满鲜血的罪恶之地，她本以为会在大仇得报后才重临。
未料，竟提前踏入了这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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