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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是第二盏水。
滚水撞进瓷杯的声响如碎玉倾盘，遮掩了三老的话声。
“这护体罡气确实厉害，”
济慈微微点头，随后话锋一转，“但也不是毫无解法。”
济苦松缓了表情：“自然有解法。
因这罡气终究是内力所化，而内力终究有耗尽的那一刻。
只要进攻的内力足够强，受击者就不得不使出更多内力维持罡气，与之抗衡。”
说到这，济苦难得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神情：“十八人一齐发功，内力数逾百年，只一人如何对抗得了？怕是当即就要败下阵来。”
而那十八铜人确实也想到了这个解法。
立时，铜人们同时发功，内劲撞上空气时爆出的声响，仿佛十八座藏着雷的青铜古钟被一齐撞响，又似百丈瀑布倾泻的轰鸣。
三尺深的地面应声龟裂，殿宇檐角的铜铃纷纷自行炸开。
铜片四散飞出，如同无数把利刃划破夜幕，将灯火所照之景割得粉碎。
这是十八人毕生修炼的刚猛内劲，雄厚无比，足以叫这世上大部分东西粉身碎骨，何况是一层护体罡气？
然而，当这股内劲撞上江边柳——
［情绪点+1000！
］
［情绪点+1000！
］
［情绪点+1000！
］
众人甚至没有眨眼，可铺天盖地的内劲就在一瞬间烟消云散了，仿佛成了茶席外盘旋的柳絮。
“什么？！”
济苦喉间滚动，手里不知何时已捏紧了佛珠串，掌心渗出薄汗。
济悲骤然睁开了双眸——他今日在江边柳面前已睁开了太多次。
他同济慈一样直直盯着江边柳，似要把这少年看穿，看出个洞来。
而如济苦那般失声惊呼的大有人在——那些掌灯的少林弟子因一时好奇，并未离去，就站在庭院外围一圈看着。
但现在，他们宁愿自己没有看过。
因为于他们而言，那雄厚内劲化作柳絮后，又化成了无数颗舍利子，噼里啪啦地砸在他们各自的光头上，叫他们深深意识到何谓人外有人，且其人还只是个未及弱冠的少年！
这时，第二盏水已满，小沙弥们在心中默数着，还是五个数。
他们不敢再出声，只怕一张嘴就忍不住要发出“咿呀”
的惊叫。
第三盏水开始倒了。
到现在，铜人的身份好像互换了，好像江边柳才是尊铜像，连呼吸都平稳得似是沉进了地脉深处。
而十八铜人却难掩气喘。
他们越喘，心中不甘与怒火越盛，攻击便越是猛烈。
直到攻无可攻——在第五个数，在最后一滴水落进茶盏的瞬间，铜拳、铜棍、铜刀突然同时离开它们主人的手，于庭院上空划出金灿灿的弧线。
然后。
“轰——！”
十八件铜器同时炸裂，碎成了成百上千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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