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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柔软的被子提醒他，他已经回到房间了。
回过神后，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对方这个时间这么急切的给他打电话，不好的预感瞬间漫上心头。
陈砚颤颤巍巍地接通。
他还没开口，对方呜呜咽咽的声音倒是先传了过来。
“小砚？小砚，你姑姑她旧病复发了，医生说必须要尽快做手术……”
姑父的声音充满了哀求。
陈砚坐在床上，一时没有反应。
旧病复发。
这才过了多久？
“姑父，你先别着急，姑姑一定会没事的。”
他下意识的安抚道。
姑父又哭了一会儿，缓了缓才道：“小砚，你也知道，咱们家的存款上回就已经花光了，现在哪有钱让你姑姑做手术啊？医生说要二十多万……”
他一提起这个，眼泪又啪嗒啪嗒掉个不停。
陈砚也只能干着急。
“小昀他明年就要高考了，我现在也不敢告诉他这个消息，姑父一个人已经把能借的亲戚都借遍了，就连我爸妈都不待见我了”
姑父的抹了把红肿的眼睛，“小砚，你能不能再帮帮我们一家，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他说的好不可怜，但陈砚又能有什么办法。
二十多万，他要上哪去找？
“小砚，我知道当年是我的不对，我不应该那么没有分寸，但是姑姑好歹也是你的亲姑姑啊，我们养了你那么多年，你就帮帮我们，好吗？我听小昀说，你在溪京那边过得还不错，姑父很高兴，你是个有出息的好孩子。”
“我听说，溪京大学的同学家境都还不错，尤其是你们那种专业的，你能不能——能不能和你的同学借一点。”
陈砚沉默了一下才道：“我会想办法的姑父，但我不能保证。”
姑父如释重负，他吃准了陈砚会心软：“谢谢你，小砚。
如果没有你，姑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之后的一个小时，陈砚都没有睡着。
他把自己手上所有的钱都算了一遍，也只有两千，这还是因为这段时间吃住都在宋听愉家里。
房门被敲了两声。
宋听愉进门见他呆坐在床中央，惊讶道：“居然醒了呀？”
陈砚讷讷地点了点头。
宋听愉走上前，抬手摸了一把他的额头：“怎么了？晕船吗？”
陈砚顺势抱住了她的腰。
身前人的温度隔着薄薄的布料传了过来，宋听愉摸了摸他的头。
“马上就能看到日出了。”
她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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