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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元绎突然沉声开口，严厉地盯着众人。
“王爷……”
“都起来。”
众人不知所措，各自起身。
“就算她熬不过今夜，我们这么多人在，为什么不能帮她？”
他看着卫昔玉紧闭的眉眼，又回头看竹叶，目光如炬，“竹叶，你跟着你家太子妃这么多年，她是个轻易放弃之人吗？”
竹叶愣了愣，随即目中涌起一丝决绝，“不，太子妃温婉端方，内心却坚韧果决，不会轻言放弃……”
赵元绎点点头。
“那今夜咱们就轮流守着她，帮她熬过去，”
他将她额上已经温热的帕子拿下来，让她重新换了块凉的，“只要她不放弃，谁也不许放弃……”
夜深如墨。
他走到窗边，将窗子推开一点缝隙，外面的雨声带着微凉的气息忽的涌了进来。
“昔玉，下雨了……”
他重新走回榻边坐下，卫昔玉仍然无知无觉，好像对身边的一切都充耳不闻，包括他。
“我知道，你还在跟我置气，”
他拧了个帕子，替她轻轻擦着嘴角和眼角的痕迹，“你这一场气真是够久，从出嫁那日，置到了今天……”
好像被某些字眼刺痛，他的手滞了滞，又继续擦着。
“在你心里，我一定是个十恶不赦的伪君子，冷血无情的弄权者，除了那点谋算，根本没有人的感情……”
他笑笑，将帕子放下，呆呆望着她苍白而依然姣好的睡颜，“你总这么质问我，戳穿我，理直气壮，问的多了，连我自己都怀疑，我大概真像你说的这样……”
她闭着目，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若是先前，她一定会讽刺几句，又或者挑他的理，嘲笑一番。
“我宁愿你还像之前那样，跳起来和我对峙，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他垂目，面上仍是一贯波澜不惊的表情，过了一晌，下颌上淡青色的胡茬，逐渐蓄起一片水渍，沉甸甸滴落下去。
“昔玉，你这么安静，我却害怕了……”
……
天渐渐亮了。
竹叶轻手轻脚走进来，搭眼便见赵元绎斜倚在榻边闭着目，似是困极的样子。
她放下茶水和一些点心，正在踌躇要不要叫醒他，赵元绎猝然睁眼。
“有事？”
竹叶忙点头，从袖中掏出一封薄薄的信笺，“朱大人刚送来的，让立刻呈给王爷。”
赵元绎接过信，快速浏览罢，又重新折好。
“几时了？”
“回王爷，过卯时了。”
“让医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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