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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的人，真如矩子所料，鱼龙混杂。
"
李明衍当机立断："
启程！
"
两日后，一行人在庄贾的带领下，来到了那个隐秘的山谷入口。
当李明衍和阿漓站在山谷边缘的高处，以冷静目光俯瞰这个所谓的"
北人聚居地"
时，他看到的不是一个避难所，而是一个正在酝酿危机的火药桶。
这个山谷呈现典型的漏斗状地形，四周高山环抱，只有一个狭窄的出入口。
从军事防御的角度看，这样的地形确实易守难攻，但从治理的角度分析，却存在致命的结构性缺陷。
李明衍首先注意到的是水系问题——整个山谷的水源完全依赖一条从东南角流入的小溪，这条溪流的水量根本无法满足近万人的基本需求。
更糟糕的是，由于缺乏统一规划，这条珍贵的水源在流经聚居区的过程中受到了严重污染。
李明衍数了数溪流沿线的污染源：十三处临时茅厕直接建在水边，还有无数的生活垃圾堆积在河道两旁。
这样的水质必然导致瘟疫横行。
从人口分布来看，这个聚居地完全是自发形成的无序状态。
李明衍观察到，住房建设没有任何规划，草棚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最窄的过道仅能容一人通行。
这种布局一旦发生火灾，后果不堪设想。
而且，由于缺乏排水系统，雨季时积水必然严重，进一步恶化卫生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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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衍仔细观察着来往的人群。
确实如庄贾所说，鱼龙混杂——有穿着还算体面的，一看就是原本的士族，虽然落魄，但还保持着些许矜持。
有面带戾气的，身上带着刀疤，多半是亡命之徒。
有拖家带口的平民，神色惶恐，显然是被战乱所迫。
还有些人鬼鬼祟祟，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
通过仔细观察人群的分布和活动，他很快识别出了这个临时社会的权力架构。
谷中最好的位置——靠近水源且地势较高的区域，这些人恐怕是这聚集区中最大的势力。
在谷地的中央区域，聚集着数量最多的普通逃民。
这些人大多拖家带口，神色惶恐，显然是被战乱所迫才南逃至此。
他们是这个聚居地的主体，也是最容易被组织和动员的群体。
但李明衍注意到，由于缺乏有效的管理，这些人之间经常发生冲突，争夺稀缺的资源。
最引起李明衍警觉的是聚居地边缘的那些人。
这部分群体数量不多，约有几百人，但个个面带戾气，身上多有刀疤，一看就知道是亡命之徒。
他们占据着几个相对独立的区域，形成了类似帮派的组织。
李明衍观察到，这些人与普通逃民之间存在着微妙的剥削关系——他们控制着谷中的几个"
产业"
，包括那个简陋的赌坊、几处私酿酒窝，还有一些见不得光的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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