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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自知有罪,但小人自占领碎叶以来,对城中百姓是秋毫无犯,对往来商队也是尽心安抚。
小人日夜期盼着大唐天军到来,好将碎叶城交还大唐治下,将军圣明烛照,还请明察小人之心啊。”
nbsp;nbsp;nbsp;nbsp;张孝嵩听他把自己阴潜城中,出兵袭杀大唐碎叶镇守使之事说得像是受尽裹挟的无奈之举,不由得冷笑一声:
nbsp;nbsp;nbsp;nbsp;“我在长安,久闻粟特人是行商的民族,男子自少时便学经商之术,舌头如涂了石蜜一样的甜。
如今一见,真是名不虚传。
康都督,你是不是还想说,你是大唐的忠臣,是我们不识你的苦心?”
nbsp;nbsp;nbsp;nbsp;康孝哲被他一语道破心中想法,只得把头低下去,语辞越发恳切:“不敢,不敢。
将军神兵天降,小人是万分佩服。
小人麾下这万余兵马,绝不是将军的对手。
我自知罪孽深重,不敢祈求善待,只求将军看在我开城献降的一片诚心,宽恕我的一条性命。”
nbsp;nbsp;nbsp;nbsp;洛北心道,娑葛带出去攻占四镇的也就两万兵马,你区区一个粟特人的都督,不过是乌质勒的近臣罢了,也敢吹嘘自己有万余兵马,拿到我面前来谈价码。
他面上不表,只做出一副凝眉静思的模样,片刻后才望向张孝嵩:“张御史,既然康都督一片诚心,你看……”
nbsp;nbsp;nbsp;nbsp;张孝嵩断然拒绝:“大唐律法森严,奖善罚恶,有功我们会考虑,但你的罪行深重,绝不可宽!”
nbsp;nbsp;nbsp;nbsp;康孝哲没想到自己已经委屈求全到这等地步,张孝嵩还这么不给面子,当下脸都气红了,他倏地起身,厉声道:“两位不要忘了,你们身在我大营之中,要杀要剐,也就我一句话的事情。
何必搞得大家都下不来台!”
nbsp;nbsp;nbsp;nbsp;“你敢!”
张孝嵩拍案而起,正要说话,旁边闪过一道刀光,清华四绽,划破室内一片暗沉。
洛北手中长刀已经架在了康孝哲脖颈上。
nbsp;nbsp;nbsp;nbsp;洛北平心静气,语调和缓:
nbsp;nbsp;nbsp;nbsp;“怎么,康都督,你要试试我刀刃是否锋利吗?”
nbsp;nbsp;nbsp;nbsp;刀刃架在脖子上,康孝哲一身气焰也消了:“将军,将军,有话好好说……杀了我,你也活不了多久。”
nbsp;nbsp;nbsp;nbsp;“康孝哲,你真的觉得,你的那些部下会为你报仇?”
洛北冷笑一声,转而用粟特语道:“突骑施牙帐已破,碎叶城破也是迟早的事情,要是献出你这颗人头,便能护住他们自己和妻儿老小,你猜他们肯不肯做这笔买卖?”
nbsp;nbsp;nbsp;nbsp;康孝哲现在才明白洛北之所以敢单枪匹马地入他大营,心中打的是什么盘算……可笑他自己聪明一世,竟以为洛北真的是一腔热血,一身孤胆:“将军……我……”
nbsp;nbsp;nbsp;nbsp;“康孝哲,现在投降,我饶你不死,你会被槛送长安,交给圣上发落,你手中那些珍奇,还能派得上用场。”
洛北刻意提高了声调:“要是敢牙崩半个不字,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nbsp;nbsp;nbsp;nbsp;他前夜才击溃了城外的数千突骑施铁骑,此刻一身杀气煞气毫不收敛,当即吓得康孝哲涕泪四流,再也不敢和他讨价还价:“将军,我听从处置便是……”
nbsp;nbsp;nbsp;nbsp;碎叶城上的突骑施狼纛一一降落,换上了大唐的大旗。
nbsp;nbsp;nbsp;nbsp;“是大唐的旗帜——大唐回来了!”
nbsp;nbsp;nbsp;nbsp;“大唐!
大唐!”
nbsp;nbsp;nbsp;nbsp;潮水一般的百姓涌到街上欢庆起来,有些月余以来受尽凌辱的汉家子女,对着这数月未见的唐旗顶礼膜拜,磕头作揖起来。
nbsp;nbsp;nbsp;nbsp;洛北和张孝嵩自康孝哲的大帐中出来,天气晴好,把城中的一切都染上一层暖光,大唐旗帜在西域的冬风猎猎飘扬,恢复了以往的天朝气象。
nbsp;nbsp;nbsp;nbsp;洛北同张孝嵩、康孝哲一道走到安西都护府的旧日衙署前,望着蜂拥赶来的百姓,以及被康孝哲匆匆释放的大唐军人,高呼道:“百姓们,将士们!
自今日起,碎叶城重归大唐治下!”
nbsp;nbsp;nbsp;nbsp;“我在此向大家许诺,从今天开始,和平和安定将会永远停留在碎叶城中!”
nbsp;nbsp;nbsp;nbsp;康孝哲也道:“将士们!
放下你们手中兵刃!
从今之后,咱们不再听突骑施人的指挥啦,我们是大唐子民!
等着大唐的军队带我们回昭武九姓的故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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