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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天崩在即，解琬勉励自己沉静下来，面对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
nbsp;nbsp;nbsp;nbsp;“殿下说得对，我确实怀疑周以悌，你们不要忘了，当时第一个奏称突骑施娑葛叛乱情状的便是这个周以悌。
既然殿下和宗卿言之凿凿，说是洛北与突骑施勾结，我也可以说，是周以悌与阿史那忠节勾结，挑起战事，意在挑起边患，以肥己利。
如今派他去平突骑施，微臣自然要怀疑他是否会养寇自重！”
nbsp;nbsp;nbsp;nbsp;魏元忠立刻接言：“臣也怀疑！”
nbsp;nbsp;nbsp;nbsp;这是撕破脸，逼着李显给个决断了。
朝堂上一时之间陷入寂静，众人都望着李显，等待这位帝王开口。
nbsp;nbsp;nbsp;nbsp;在众臣之中，裴伷先的目光更悠远一层，他想看清楚帘后的韦皇后脸上的神情，想知道她是否会依太平公主所说，出言攻击武三思。
nbsp;nbsp;nbsp;nbsp;让裴伷先失望的是，韦皇后一言不发，只是端坐在帘后。
nbsp;nbsp;nbsp;nbsp;长久的沉默之后，李显望着众臣：“你们都在等朕给决断，你们想让朕给个什么决断呢？召回洛北和郭元振，你们担心安西的战事。
不召回，你们又担心他们和突骑施勾结。
朕的朝堂，真成了你们吵架的地方了？”
nbsp;nbsp;nbsp;nbsp;这些责备来得真是没头没脑，满朝大臣都被他这番乱石给砸蒙了，不知道这位皇帝究竟想说什么。
但皇帝却觉得自己已经说完了要说的，起身挥手道：
nbsp;nbsp;nbsp;nbsp;“今天就讨论到这里吧，朕的头都被你们吵疼了。
退朝。”
nbsp;nbsp;nbsp;nbsp;“陛下”
nbsp;nbsp;nbsp;nbsp;“圣上”
nbsp;nbsp;nbsp;nbsp;满朝大臣手足无措，只得看着李显拂袖而去，留下内侍高声宣布退朝。
nbsp;nbsp;nbsp;nbsp;“怎么会这样？！”
王翰听完了裴伷先转述的朝会情景，气得跳了起来，“西域战事一日紧过一日，一件件事情都等着圣上今日裁决，他却拂袖而去，这是想干什么？！”
nbsp;nbsp;nbsp;nbsp;裴伷先比他了解李显得多：“圣上软弱不肯负责已非一日，若是他真的是个杀伐决断的君主，也就不会让皇后垂帘听政了。
但我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韦皇后也一言不发，难道太平公主殿下没能说服她？”
nbsp;nbsp;nbsp;nbsp;“其实引入皇后娘娘，本就是一条危险的计策。”
一道轻柔女声在他们身后响起，王翰和裴伷先齐齐起身道礼：“褚郡君。”
nbsp;nbsp;nbsp;nbsp;褚沅一身月白冬装，摘下头上的风帽，坐到桌边，加入了他们的谈话：“驱狼逐虎，从来没有表面上看得那么简单。
公主殿下觉得皇后娘娘扳倒了武三思就可以站到台前，但其实皇后娘娘可从来没有把武三思看在眼里过。”
nbsp;nbsp;nbsp;nbsp;裴伷先见过武三思如何恭敬地侍奉韦皇后的模样：“我想郡君说得对，武三思在圣上夫妇那里，不过是个好用的臣下罢了。
要杀要罢，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nbsp;nbsp;nbsp;nbsp;王翰深深地叹了口气：“那我们就没有办法了吗？”
nbsp;nbsp;nbsp;nbsp;“便是激起百姓议论鼎沸，没有朝廷官员出言相助，也是不行的。”
裴伷先也愁眉不展，“武三思也是吃一堑长一智，他绝不会坐视我们再在民间肆意妄为。”
nbsp;nbsp;nbsp;nbsp;褚沅凝眉静思片刻，忽而低低叹息一声：“其实皇后娘娘也不是完全说不动，只要公主殿下愿意在一些事情上与她妥协。”
nbsp;nbsp;nbsp;nbsp;王翰好奇问：“什么事情？”
nbsp;nbsp;nbsp;nbsp;“譬如允许皇后在年终祭天时亚献，又譬如允许皇后立韦氏宗庙，再譬如，说服上官昭容，把宫中的一些重要人事交给皇后的亲信。”
褚沅轻声道。
nbsp;nbsp;nbsp;nbsp;裴伷先瞪大了眼睛，当年他的伯父裴炎开罪女皇，便是因为他反对女皇立武氏宗庙：“这是，这是鼓励皇后效法武皇！”
nbsp;nbsp;nbsp;nbsp;“是啊。
但除了这些，还有什么能喂饱皇后的权欲之心呢？”
褚沅轻轻笑笑，“她已是皇后，垂帘听政的皇后，再上前一步，就是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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