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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洛北低头笑了：“张公这样说，是要叫我无地自容了。
我当时只是一个鸣沙县令，哪里称得上战功，还是李（贞）刺史、哥舒将军和吐谷浑部的宣彻王子功劳更大。”
nbsp;nbsp;nbsp;nbsp;“在灵武的时候，我和他们都打过交道。”
张仁愿道，“他们可是众口一词，把此战归功于你。
本来么，按照大唐军法，一箭射落敌将，也有斩将之功。
可惜当时武三思执政、宗楚客霸着兵部，竟然将你这样的大功给淹了。
不过”
nbsp;nbsp;nbsp;nbsp;他未说的半句是，现在武三思已死，宗楚客也流放外乡，洛北又在西域建功立业，朝廷一定会大加封赏。
nbsp;nbsp;nbsp;nbsp;洛北没有接话，几乎是一种直觉告诉他，这位风度翩翩的朝廷重臣到他的座位边来说了这么些话，一定是有所求：“张公是有话要问我？”
nbsp;nbsp;nbsp;nbsp;“真是瞒不过洛将军这双眼睛。
我来找将军，是想找你聊一件事情。”
张仁愿顿了顿，双目放出精光，“北伐突厥！”
nbsp;nbsp;nbsp;nbsp;洛北毫不意外张仁愿会有这样的野心：“这是张公的意思，还是”
nbsp;nbsp;nbsp;nbsp;“我与圣上自然也倾谈过。”
张仁愿没想到洛北会一语道出此次试探的本质。
他第一次觉得，眼前这个金色眼眸的青年并不像李显所说的那样：“谙熟边事，但不懂朝事”
。
nbsp;nbsp;nbsp;nbsp;洛北知道他是奉命来询问和试探，开口时便加了几分小心：
nbsp;nbsp;nbsp;nbsp;以洛北的本心，他并不认为此刻由朝廷出面，大举征兵、北伐突厥是个好主意。
北面受降城初建，西面西域初定，吐蕃又会盟初定，公主还未出嫁。
一切只是刚刚平静，水面下的暗流还涌动着。
nbsp;nbsp;nbsp;nbsp;要是大唐之兵倾国北伐突厥，只会给这些地方可乘之机。
默啜被逼到背水一战的地步，也会不顾一切地许诺其余部族，以期共击大唐。
nbsp;nbsp;nbsp;nbsp;更不要说，如今中原又是旱灾、洪灾连绵，此刻理应是大唐休养生息，同化西域和北面的好时机。
nbsp;nbsp;nbsp;nbsp;但战争的胜利和荣光已经冲昏了李显的头脑，他似乎已经不顾一切地想要重现“漠南漠北无王庭”
的昔日辉煌。
nbsp;nbsp;nbsp;nbsp;“我困于西域诸事，并未想过此事。”
似乎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洛北微微一笑：“请张公允许小子即席相谈，若有错漏之处”
nbsp;nbsp;nbsp;nbsp;“又不是朝中论道，我还会治你的罪吗？”
张仁愿道，“但说无妨！”
nbsp;nbsp;nbsp;nbsp;“我以为效法李卫公的故智最好。
大军深入漠北，劳师远征，不可持久。
要平定突厥，就是要快！”
洛北道，“依我之见，应当招抚突厥下辖的契丹、铁勒、拔野古诸部，让默啜众叛亲离，最后再以精锐之师奇袭于都斤山下的突厥王庭，击杀默啜。”
nbsp;nbsp;nbsp;nbsp;张仁愿露出一个笑容：“好啊，但这奇袭何其之难，非是一个智勇双全者不可。
洛将军，你可有人选举荐啊？”
nbsp;nbsp;nbsp;nbsp;洛北知道这是表忠心的时候，当即抱拳道：“若蒙圣恩不弃，我愿领兵奇袭突厥王庭！”
nbsp;nbsp;nbsp;nbsp;张仁愿点了点头，似乎略沉吟片刻，才道：“你同我来。”
nbsp;nbsp;nbsp;nbsp;两人一路穿过重重宫闱，来到皇帝平日里召见近臣、宰相的宫殿之中。
两人各自跪倒行礼，便有内侍上来给洛北赐了座，又把张仁愿让到偏殿的暖阁之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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