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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我那三郎已经外放就藩，否则本王还可以邀请你到家里来打打马球。”
nbsp;nbsp;nbsp;nbsp;他们三人寒暄一阵，李旦才施施然地离开了。
郭元振见洛北神情漠漠，气不打一处来：
nbsp;nbsp;nbsp;nbsp;“你这家伙，和相王殿下说什么呢？便是从西突厥十姓可汗之长子的身份论，朝廷也当妻以宗室之女。
相王的女儿们各个青春年少，温和守礼，难道还委屈了你？你左一个父母之命，右一个媒妁之言，生生把这好好的婚事搅黄了。”
nbsp;nbsp;nbsp;nbsp;洛北和郭元振太过熟悉，此刻也是满肚子的委屈，干脆也不在他面前打那套官场上的太极，单刀直入道：
nbsp;nbsp;nbsp;nbsp;“大帅问我，我还想问大帅呢！
陛下本就忌惮相王，如今我有宿卫宫禁的重责，大帅却要我与相王结亲，且不说这婚事最后是否能成，消息到了陛下那边，一定会引起陛下的忌惮。
我真想问问，我是何时开罪了大帅，让大帅这样把刀往陛下手里送，把我往君臣相疑的绝路上逼！”
nbsp;nbsp;nbsp;nbsp;郭元振见他难得动了真情，心知他是想起了昔年被默啜逼出牙帐，走投无路的旧事，脸上的笑容也收了，心中的气也消了：“你不了解陛下。
陛下虽然多疑，可你只要咬死了是儿女私情，以陛下的性格，肯定愿意成人之美。
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nbsp;nbsp;nbsp;nbsp;洛北拱手躬身，敬谢不敏：“大帅还是饶了我，让我的脑袋在我的脖子上多待几年吧，鸟尽弓藏，也要等西域局势稳定了再说啊。”
nbsp;nbsp;nbsp;nbsp;郭元振敲了敲他的脑门：“不吉利的话不要讲！”
他摸了摸胡须，看着站直身子的洛北，半是试探，半是认真地问道：“不过，我听人说，你让王翰和裴伷先在替你打听一个叫褚沅的宫女？”
nbsp;nbsp;nbsp;nbsp;“确实如此。”
洛北认得坦荡。
nbsp;nbsp;nbsp;nbsp;“窥伺宫禁，打探消息，你这会儿就不怕陛下疑心了？”
郭元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nbsp;nbsp;nbsp;nbsp;洛北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知道他是误会了，便道：“我与褚郡君并无男女私情，大帅误会了。
我打探褚郡君的消息，是因为她是我一母所生的妹妹。”
nbsp;nbsp;nbsp;nbsp;郭元振好险没把一口茶水呛在喉管里：“你说什么？”
nbsp;nbsp;nbsp;nbsp;“我说，褚郡君是我同母异父的亲妹妹。”
洛北见状，只得放慢声音，又重复了一遍。
nbsp;nbsp;nbsp;nbsp;郭元振目瞪口呆：“你说什么？你的母亲是……是……不对，褚郡君的母亲也是高门大户出身，她是”
nbsp;nbsp;nbsp;nbsp;“家母出身西眷裴家，是宰相裴炎的族妹。
她在出阁之前，曾与阿史那献将军有私，珠胎暗结，有了我。”
洛北把真相稍稍隐藏，说了个天衣无缝的谎话，“后来她嫁入褚家，又生了褚郡君。”
nbsp;nbsp;nbsp;nbsp;郭元振这才从这惊天的八卦中缓过神来，不由得擦了擦额角的汗，这是当着洛北的面，他压了好几次，才勉强咽下了那句：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nbsp;nbsp;nbsp;nbsp;洛北道：“所以我父在小时候不肯认我，他那时还未娶亲，怎好先有个‘母不详’的儿子在家里？”
nbsp;nbsp;nbsp;nbsp;郭元振深深地叹了口气，以阿史那献的出身，他的妻子大概也会出身高门大户，或者干脆就是宗室女子。
他这样行事，也不是不能理解，但是：
nbsp;nbsp;nbsp;nbsp;“那你父亲之前上奏陛下，请求陛下恢复你身份的奏章里为什么不写明白呢？还说什么‘以其出身卑微，不愿相认’之类的鬼话。”
nbsp;nbsp;nbsp;nbsp;“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揣度过，他那样说，不过是两个原因。”
nbsp;nbsp;nbsp;nbsp;洛北顿了顿道：“其一，当然是因为西域盛传那个‘祆神赐目’的传说，大家都觉得‘乌特特勤’的母亲是阿史德家族的女巫。
他不愿意打破传说。”
nbsp;nbsp;nbsp;nbsp;郭元振深以为然：阿史那献在西域的统治有一大半是靠乌特特勤的声望撑着，他怎么敢打破这个能帮助自己统治的神话故事，说乌特特勤的母亲只是个普通的汉人女子？
nbsp;nbsp;nbsp;nbsp;“其二么……”
洛北轻轻叹了口气，“家母已经故去多年，他大概也不想在她身后再把当年的风流韵事翻出来，让她被人评点。”
nbsp;nbsp;nbsp;nbsp;郭元振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望着地面，静默不语，半晌才道：“他倒是一往情深，他知不知道，这是欺君的大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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