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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郭元振知道他对突厥内部情况极熟，颔首道：“这话也有些道理，不过，你这样一说，我只怕今年突厥人还是要犯边。”
nbsp;nbsp;nbsp;nbsp;“所以张相公不是去了灵武么。”
洛北笑道。
nbsp;nbsp;nbsp;nbsp;郭元振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朝堂议事，嘴皮子上的工夫终究是不够的，治国理政，行军打仗，最后都要落回到现实里，看谁能把事情做成。
nbsp;nbsp;nbsp;nbsp;“那我可要写信给张相公。”
郭元振道：“若你不介意，我要把你的名字一起放在信里。”
nbsp;nbsp;nbsp;nbsp;洛北笑道：“大帅太客气了。”
nbsp;nbsp;nbsp;nbsp;“哎，你是朝廷三品的将军，又有郡公的爵位。”
和他谈了这几句，郭元振在朝堂上压在心头的那点怨气也散了，终于有心情与他玩笑：“我客气客气，也是应该的嘛。
不过，就算你小子不同意，我也会写上去的。”
nbsp;nbsp;nbsp;nbsp;他说完，拿起水晶碟上摆着的“柿子”
咬了一口，入口却是浅淡山药香气，一不留神，一股子流心就沾到了他的手上：“哎，这不是柿子啊？”
nbsp;nbsp;nbsp;nbsp;“哦，这是沅儿指点厨房做的柿子山药糕。
要是大帅尝着味道好，不妨带些走。”
nbsp;nbsp;nbsp;nbsp;郭元振本对这些东西无所用心，见洛北笑得如同春风拂面，也忍不住笑了：“好啊，那我就多带些走。”
nbsp;nbsp;nbsp;nbsp;洛北一路把郭元振送出府门外，才折身回屋。
nbsp;nbsp;nbsp;nbsp;这日天气极好，暖洋洋的日光洒在长安城的一砖一瓦上。
府邸之中，银杏树的叶子已经泛黄了，它们在秋风中轻轻摇曳，仿佛是无数金色的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
nbsp;nbsp;nbsp;nbsp;褚沅刚刚喝完了药，正歪在软榻上读一本游记，见他走进来，下意识地要起身行礼，还未直起身，就被洛北按了下去：“在自己家里，哪里值得这么多虚礼。
沅儿今天精神可好？”
nbsp;nbsp;nbsp;nbsp;“嗯。”
褚沅点了点头。
nbsp;nbsp;nbsp;nbsp;“那我们出去走走吧。”
洛北笑道：“朝堂上风波已定，不日，我们就要起身去碎叶城了。
三年之内，都不可能再回到长安，若是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想见的人，不妨去看看。”
nbsp;nbsp;nbsp;nbsp;褚沅闻言，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我真有个地方想去，就不知道阿兄愿不愿意陪我去了。”
nbsp;nbsp;nbsp;nbsp;终南山下，褚遂良的山居之地久违地迎来了人烟。
洛北亲自动手，把庭院中的杂草除了除，辟开一条道路来。
褚沅提起裙角，穿过前厅中堂，来到后院一处不起眼的房间之中。
nbsp;nbsp;nbsp;nbsp;这房间中没有什么布置，只有一只香炉供在矮几之中，上面插着一把烧秃了的香。
褚沅打开嵌在墙上的柜子，露出其中供奉的褚家父母牌位来，又从侧面的柜中取了锦缎的蒲团和香火：“阿兄，你要一起吗？”
nbsp;nbsp;nbsp;nbsp;洛北站在那里，望着那两个名字，一时之间竟有些茫然无措：“我么？可我已经不记得他们的样子了。”
nbsp;nbsp;nbsp;nbsp;褚沅轻轻地点了点头，她理解洛北的感受。
时间的流逝，记忆的模糊，都是不可避免的。
她轻声说：“没关系，阿兄。
他们一直都在我们心里。”
nbsp;nbsp;nbsp;nbsp;洛北深吸了一口气，走到褚沅身边，接过她手中的香火。
他的动作有些生疏，但眼神中充满了敬意。
他点燃了香，递给褚沅，然后自己也点燃了一根，插在香炉中。
两人并肩跪在蒲团上，面对着褚家父母的牌位，默默地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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