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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阿兄，沙州、瓜州可不在你这位碛西镇守使的职责之内啊。
贸然出手，朝廷那里……”
nbsp;nbsp;nbsp;nbsp;“郭知运还在青海前线，要是调他带兵回去，只怕只来得及赶得上吐蕃人屠城的大火。”
他转头看向褚沅，“你代我上表给朝廷，请朝廷准许我在河西便宜行事。”
nbsp;nbsp;nbsp;nbsp;褚沅苦笑了一声：“阿兄，这任命朝廷不会发的……”
nbsp;nbsp;nbsp;nbsp;碛西镇守使已经总领了安西北庭，若再允许洛北在河西便宜行事，朝廷还不如干脆封他个“天下兵马大元帅”
得了。
nbsp;nbsp;nbsp;nbsp;窗外忽然传来脚步轻响，两人同时望向描金门扉。
褚沅迅速将波斯语密信塞进袖中，洛北却已掀被下榻，苍白的脚掌直接踩在冰凉的石榴纹地砖上。
nbsp;nbsp;nbsp;nbsp;“阿兄！”
褚沅急得连发簪都险些晃掉在地上，“你的病！”
nbsp;nbsp;nbsp;nbsp;“我的性命不比瓜州和沙州的数万军民更高贵。
这个时候，我们反应快一步，就能打吐蕃人一个措手不及。”
洛北扯过床头的墨色大氅，指节敲在沙州城的标记上，“沙州和瓜州俱是河西重镇，人口充足，屯田极多。
朝廷发给安西北庭的粮草，安西北庭转运到朝廷的东西，都在那里聚集。
一旦城破，后果不堪设想。”
nbsp;nbsp;nbsp;nbsp;褚沅放弃和他争辩，开口问道：“那阿兄打算怎么做？如今安西兵马多在吐蕃前线，你的亲军又刚从大小勃律回来，舟车劳顿，恐怕不是明智之举吧？”
nbsp;nbsp;nbsp;nbsp;“你莫要忘了，我这西突厥大汗的名号是从何袭来的。”
洛北轻轻摇了摇手指，“北庭故地有我家数万部族，征召出一支弓马娴熟的军队还是不成问题的。”
nbsp;nbsp;nbsp;nbsp;一切正如洛北所料，当他的卫队举起象征乌特特勤的飞鹰旗与狼头纛一起出现在北庭都护府的草原上时，成千上万的牧民自四面八方赶来响应“伟大的阿史那乌特”
的号召。
nbsp;nbsp;nbsp;nbsp;褚沅捧着登记册的手顿了一顿，她看着这些桀骜的草原雄鹰此刻温顺如羔羊，将象征忠诚的弯刀高举过头顶。
nbsp;nbsp;nbsp;nbsp;洛北掀开帘帐望了一眼：“人太多了，这样的帐，军人数量是贵精不贵多。
浑释之！”
nbsp;nbsp;nbsp;nbsp;正在当值的少年人一把藏起自己手中刚出炉的馕饼：“请，请大汗吩咐。”
nbsp;nbsp;nbsp;nbsp;“你和你的卫队兄弟们分别去通知各部子们，叫他们不要再往此聚集。
另外，通知帐外等候的所有人，我会下令自他们之中选出来一部分人出征！
没选上的，发路费回家。”
nbsp;nbsp;nbsp;nbsp;浑释之动作不算太慢，第三日起，草原上的帐篷就陆续减少。
但洛北王帐前的人没有减少。
nbsp;nbsp;nbsp;nbsp;有人在他们面前显摆自己的骑射功夫，有人献上成群的牛羊，只为争取一个同去的机会。
nbsp;nbsp;nbsp;nbsp;最引人注意的还是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他跪倒在洛北的王帐之外，声称自己最大的梦想就是加入一场阿史那乌特征召的战争，为他效死，而后如愿殒命在战火之中，请大汗无论如何允许他的乞求。
nbsp;nbsp;nbsp;nbsp;骨力裴罗看得心有戚戚：“我老了之后，大概也会这样跪倒在一位传奇英雄的帐外，求他带自己出征吧。”
nbsp;nbsp;nbsp;nbsp;王训看了他一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nbsp;nbsp;nbsp;nbsp;“我们草原的风俗如此，荣战死，耻病亡。
大丈夫就应当征战四方，马革裹尸，白头活在人间，算什么英雄？”
nbsp;nbsp;nbsp;nbsp;“说得好，小狼崽子。”
有人大笑着掀开帘帐而入，拍了一把他的肩膀，“我也赞成！”
nbsp;nbsp;nbsp;nbsp;这人力气极大，一掌拍下去，疼得骨力裴罗呲牙咧嘴。
他回头正要说话，却不由得眼前一亮：“阿阙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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