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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伯克他,他借口要礼敬祆神,把自己关在石室之中,不许任何人去打扰。”
步利擦了擦脸上糊成一片的眼泪:“我是因为要去碧水城,才问他有没有东西要带给在那边学习的几个子侄……若不是我看到他痛得蜷在地上,我也不敢相信……”
nbsp;nbsp;nbsp;nbsp;洛北深深地叹了口气,这叹息好像是从他心底某个很深的地方发出的:“为了瞒着我,他竟然连整个于都斤山的人都骗了过去吗?”
nbsp;nbsp;nbsp;nbsp;“是,他说只有这样才能骗过您的眼睛。
他还逼我发了重誓,命我不得向您透露分毫消息。”
步利又忍不住自己的眼泪了,“可我实在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
nbsp;nbsp;nbsp;nbsp;“好了。”
nbsp;nbsp;nbsp;nbsp;洛北用自己金棕色的眼眸定定地看着他,直到步利在他的目光之下奇迹般地重新平静下来:
nbsp;nbsp;nbsp;nbsp;“我想你是赶了很久的路才来到长安的,一路辛苦,我会让王训带你去休息。
他现在统领我的亲卫……他们很多人都曾和你并肩作战,你可以和他们待在一起。”
nbsp;nbsp;nbsp;nbsp;他起身拍了拍王训的肩头,那少年已经会意:“将军打算什么时候走?”
nbsp;nbsp;nbsp;nbsp;“很快。”
洛北道,“我需要三匹快马,几件袍服和干粮……”
nbsp;nbsp;nbsp;nbsp;“可是卯时金城公主就要发嫁。”
褚沅抓住他的臂膀,“那些吐蕃人还需要你坐镇,还有陛下……”
nbsp;nbsp;nbsp;nbsp;“陛下那里我会去说。”
洛北解下腰间的唐刀递给她,“若是吐蕃人有变故,你可全权代我行事。”
nbsp;nbsp;nbsp;nbsp;褚沅有些惊讶地看看手中的唐刀,几乎觉得那把刀有千钧之重:“阿兄怎么能让我执掌军旅呢,我哪有……”
nbsp;nbsp;nbsp;nbsp;“沅儿。”
洛北打断了她的话,恭敬地向她微微一拜,“拜托了。”
nbsp;nbsp;nbsp;nbsp;褚沅的声音顿时哑在喉咙里,她稳住心神,应了句“好”
。
nbsp;nbsp;nbsp;nbsp;李重俊被亲卫叫起身时脑袋还在隐隐作痛。
他一边暗念昨夜不该喝那许多酒,一边让两个宫娥为自己穿上皇帝的繁复衣袍。
nbsp;nbsp;nbsp;nbsp;“碛西郡王前来求见。”
他的近侍前来回报,“看样子很着急。”
nbsp;nbsp;nbsp;nbsp;“洛北着急?那叫他进来吧。”
李重俊伸手给镜子里的自己正了正冠,“他那种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性子也会着急?是吐蕃又翻脸不认人,还是突厥打过来了?”
nbsp;nbsp;nbsp;nbsp;“都不是,陛下。”
nbsp;nbsp;nbsp;nbsp;说话之间,洛北已从帐外走了进来,他向皇帝行过大礼,开门见山地道:“微臣的旧友,突厥左贤王阙特勤如今病重,危在旦夕,微臣想向陛下告假一月,前去看望这位旧友。”
nbsp;nbsp;nbsp;nbsp;李重俊整理玉冕的动作骤然停住,帐中只余珠帘碰撞的细碎声响。
他缓缓转身,冕旒下的面容在烛火中明暗不定:“阙特勤病危?”
nbsp;nbsp;nbsp;nbsp;“是。”
洛北垂首,脊背却挺得笔直,“他这些年随臣征战东西,每逢战阵,必然前驱冲阵,大伤小伤数不胜数,微臣……”
nbsp;nbsp;nbsp;nbsp;“朕知道,你在青海前线倒下来的时候,还是他替你稳固局势。”
李重俊踱至案前,指尖摩挲着羊脂玉镇纸:“但吐蕃使团此刻仍在渭水”
nbsp;nbsp;nbsp;nbsp;“微臣已将军权暂托褚沅褚少卿,她是微臣的书记官,在军中还算镇得住。
此外,王训会率三百玄甲军随驾护卫。”
洛北将一封写好的文书双手递过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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