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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姐是迫不得已，不算的……”
“傻丫头，怕什么，索性带你也走一遭，你就知道那也没什么大不了。”
听她语气半是逗弄，半是认真，杳香急得脸更红，“这……奴婢不敢……奴婢……”
“这么着，那你明日替我好生梳妆，将我扮得更像男子，我就不带你进去。”
杳香还想劝她，被她一个眼神制止。
唉，小姐的性子向来是说一不二的，她决定好的事，极难改变心意。
杳香只能在心里祈求，明日别出什么岔子才好。
……
日暮时分，灯火葳蕤处，喧闹异常。
荣广街人来人往，宝马香车，络绎不绝。
一辆朱漆黄梨木马车，沿着宽阔的石板街道缓缓行驶，转过护城河，绕过戏楼茶馆，终于在一处挂满精美宫灯的楼馆前停了下来。
赶车的人一身玄衣，身形高大挺拔，面容英俊异常，只是神情冷硬，给人难以亲近的感觉。
微移星目，眼神落在馆前用绿漆行书挥就的三个字——南风馆。
恰好又见楼中露天的长廊上，站着容姿各异的男子，衣着通一色的青衫，敷粉凃脂，在廊间朝楼下的行人搔首弄姿。
从未这般厌恶青衫。
邵漠的眼眸倏然转冷，胸口陡然一震。
原来，小姐要来的是这种地方。
她是要来找男人……
这个认知，如炮竹引火般，在他脑内轰然炸响，修长有力的双手，在一瞬间紧握，连指节都开始泛白。
“小……公子，到了。”
不知是以什么心情开的口，他的嗓音喑哑，而带着分难言的苦涩，如同负伤的兽，在孤夜静静舔舐身上的伤口。
虞维音伸手，借着他的力，轻快地下了马车。
她身上穿着一身灰白布衫，身姿修长秀美，乌黑柔软的墨发，用同色发带牢牢绾住，浑身带着说不出的飘逸和洒脱。
因面容白皙，担心被人看出是女子，虞维音让杳香帮她在颊上细细涂抹黛粉。
如今，她不过是一个肤色略黝黑的少年，容颜并不出色，但那一双漂亮的凤眸，依然能轻易吸引任何人的目光。
虞维音抬眸，慢慢打量起面前这座馆楼，梨花木质建筑，三层高的楼，每层楼间皆有露天长廊，廊间用金粉镌刻着牡丹、蔷薇、青竹、松木等图案。
隐约间，让人仿佛置身松林云海，能嗅到淡淡的清新竹叶的气息。
着青衫的男子们，一排站开，眉目间尽是温柔神色，撞见虞维音坦荡的目光，纷纷回以笑容。
看着这一幕，邵漠想杀人的心都有。
脸沉了又沉，黑了又黑，积郁在胸内的愤怒与嫉妒，几乎折磨得令他发狂。
偏偏，虞维音却如无事人一般，冲着廊上的众人，露出一个柔和恬淡的笑容。
手中折扇开合间，她踏步往馆内走去，没吩咐邵漠跟随，但邵漠在她抬脚的瞬间，便如影子般紧紧跟了上去。
这种地方……
他怎会放心她一个人待在这样的地方。
那上面的男人，看着温润俊雅，实则一个个都是饿狼，她若没防备，被人占了便宜……
邵漠不敢想象，唇角的弧度顷刻间变得更为冷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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