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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朕已有对策——户部侍郎韩枫何在？”
nbsp;nbsp;nbsp;nbsp;远处又有炮声遥响，南城门撑不了这样久，重叠楼阙也称不上阻碍，只是堪堪能够成为逃走的迷瘴——季瑜知道衍都皇宫内有出城密道，这是季朗曾经亲口告诉他的。
nbsp;nbsp;nbsp;nbsp;“时间不多了。”
季瑜面无表情地说，“再不走，三皇子就再无法离开。”
nbsp;nbsp;nbsp;nbsp;长治帝一咬牙：“朕的儿子呢?”
nbsp;nbsp;nbsp;nbsp;“就在不远处。”
季瑜说，“只要我安全，陛下的儿子，自然会被安然无恙地送回。”
nbsp;nbsp;nbsp;nbsp;他说着，抬脚往南宫外走去，周遭围着的侍卫没有再阻拦，却都满弓对着他，避免他临时耍什么花招。
nbsp;nbsp;nbsp;nbsp;有一侍卫紧随其后，季瑜却熟视无睹地向前去，见到了朱墙转角处的汤禾，他还看见自己令其带来的几十近卫，终于缓缓勾起了唇角。
nbsp;nbsp;nbsp;nbsp;汤禾怀中抱着襁褓，小婴儿很安静，像是睡着了。
nbsp;nbsp;nbsp;nbsp;季瑜将行至转角时，汤禾作出递交的动作，兵侍也缓缓放下弓箭。
可就在襁褓刚刚被接过、季瑜将要彻底隐没的瞬间，流矢飚射而来，汤禾立刻要去扑季瑜，却还是晚了一点。
nbsp;nbsp;nbsp;nbsp;季瑜的右臂被射伤了。
nbsp;nbsp;nbsp;nbsp;双方登时剑拔弩张，取人的近卫迅速回撤，季瑜转身阴鸷而视，却见长治帝遥遥睨着他，说：“走吧。”
nbsp;nbsp;nbsp;nbsp;季瑜从这一眼中窥破了长治帝的企图——长治帝同意放他走，可依旧对他怀有最后的戒备，因而并不希望他还有任何登上帝位的可能，那一箭是冲着致他伤残而来，如若没有汤禾的扑挡，箭矢应当会洞穿他的整条大臂。
nbsp;nbsp;nbsp;nbsp;此箭力道之重，哪怕射歪了，也生生破开衣袖，从他小臂上撕下了皮肉。
伤处血涌出来，火辣辣地疼。
nbsp;nbsp;nbsp;nbsp;季瑜却没发作，只微微一笑，低声呢喃道。
nbsp;nbsp;nbsp;nbsp;“礼尚往来，陛下。”
nbsp;nbsp;nbsp;nbsp;声音太轻，长治帝没有听见，季瑜就转身离开了。
nbsp;nbsp;nbsp;nbsp;近卫抱着孩子迅速回来，长治帝心脏狂跳，他掀开襁褓看了一眼，越看越觉得不过才两个多月，孩子就同自己长得这样像。
婴儿依旧没有发出任何声响，长治帝心中重重一跳，连忙伸手去探鼻息。
nbsp;nbsp;nbsp;nbsp;还好还好。
nbsp;nbsp;nbsp;nbsp;虽然很微弱，但孩子到底还活着，应当只是睡熟了。
nbsp;nbsp;nbsp;nbsp;长治帝缓缓将襁褓交到方知漱手中。
nbsp;nbsp;nbsp;nbsp;“爱卿从密道走，”
长治帝又握着方沛文的手，怆然道，“阁老，朕为天子，当以身殉山河，可天家血脉未曾绝，还请阁老，千万教导太子勿忘勿屈！”
nbsp;nbsp;nbsp;nbsp;说话间有人急奔而来，满身俱是脏灰血污。
禁军残部在渐明的天色中长跪下去，悲声道：“陛下，东南城门摇摇欲坠，想来不出一刻钟，便要扛不住了！
臣等护送陛下离开！”
nbsp;nbsp;nbsp;nbsp;“朕不走。”
nbsp;nbsp;nbsp;nbsp;长治帝起身，在遥远的喧嚣中闭了闭眼。
nbsp;nbsp;nbsp;nbsp;“带宁王一起，随朕同上东南城墙，为国死守。”
nbsp;nbsp;nbsp;nbsp;乌鸾掠翅高飞，追云逐日而去，渐渐缩成墨似的一点。
那墨向下坠，落到雪原上，就引出了疾驰而归的少年——李十一竭力策马，将近城门时侧目一瞥，同山道间的二人对上了眼。
nbsp;nbsp;nbsp;nbsp;“小十一，”
司珹微微勾唇，“怎么回来得这样快？”
nbsp;nbsp;nbsp;nbsp;话讲完李十一已至身前，这少年人勒着绳，唤道：“世子爷！
还有司公子，好久不见！”
nbsp;nbsp;nbsp;nbsp;“东西可带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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