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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我明白了。”
季瑜微微颔首，说，“太子死后，父亲不得离开封地，我便应同兄长一起去衍都奔丧。
等到了衍都，阿瑜便该因舟车劳顿，再度生病不出了。”
nbsp;nbsp;nbsp;nbsp;“好阿瑜。”
李程双笑着摸过他眼角眉梢，轻声呢喃道，“吾儿懂得隐忍，定能成大事。
只是这么些年里，那坏身子的药味道苦，实在委屈你了。”
nbsp;nbsp;nbsp;nbsp;“原是如此。”
长治帝忽然道，“朕怎么就忘了这茬？”
nbsp;nbsp;nbsp;nbsp;“朕的那位好弟弟，如今膝下，可是足足有两子啊。”
nbsp;nbsp;nbsp;nbsp;“说起来，折玉寻的药方很有用。”
温秉文转向司珹，欣然道，“父亲咳疾好了许多，听闻精气神也很不错。
折玉，你近来在大理寺中，可还顺利吗？”
nbsp;nbsp;nbsp;nbsp;这会儿分明没有风，猫过后灌丛却依旧摇晃，有什么东西窸窸窣窣，从黑暗里乱七八糟地爬了出来。
nbsp;nbsp;nbsp;nbsp;“呸，呸！”
司珹默了片刻，说：“温老的意思是，这是在造势？”
nbsp;nbsp;nbsp;nbsp;“是造势。”
温泓欣慰道，“为君者，有时便会需要这样的造势。
南巡赈灾一事，难道非得太子亲临么？他大可以吩咐巡南府疆吏，由其一一落实。”
nbsp;nbsp;nbsp;nbsp;“太子南巡体大，护卫严密，反倒徒增开销损耗、大动干戈。
可太子为了造势，就只能这样做。
折玉，他想要得明主之名，但还差了点明主之心——那赈灾粮钱并未先行，而是压携同行太子队伍，日前方才抵达巡南府。”
nbsp;nbsp;nbsp;nbsp;堂中安静，司珹心中忽然轻了一点。
nbsp;nbsp;nbsp;nbsp;“你此前同小邈说得很对，此行太子哪怕果真出事，我们也不能出手相救。
今日救太子，来日我们便要救不下小邈。”
温泓和蔼地说，“孩子，这样一来，你可好受些了？”
nbsp;nbsp;nbsp;nbsp;司珹看着温泓，彻底懂得了今日谈话的另一层用意。
他拱手行了礼，在镇静的表象下，心脏饱胀又酸软地鼓动着。
nbsp;nbsp;nbsp;nbsp;“现已近黄昏，今日足矣，别的话来日再说。”
温泓话题一转，语气冷肃，“此次商谈，小邈竟然派了你来，可以想见那肃远王这些年中对他如何打压！
竟叫他连称手心腹也没养出几个，折玉啊。”
nbsp;nbsp;nbsp;nbsp;他看着司珹，忽然问：“今晚你是不是要同小邈传信？”
nbsp;nbsp;nbsp;nbsp;司珹一怔，竟在这句后滋生出点坐立难安来。
他垂下眼，才小声道：“是。”
nbsp;nbsp;nbsp;nbsp;“好孩子，”
温泓抚髯而笑，“我今日初见你，便觉你聪慧，心思定然玲珑。
但你怎么偏偏漏掉了这一点？今夜你书信中，可对小邈提点一二。
他三月便要及冠，此后大业迢迢，知人善用，乃是他必须学会的第一课。”
nbsp;nbsp;nbsp;nbsp;司珹心下柔软。
他颔首，起身拜别温泓，穿长廊往厢房去，推门入书房后，遥遥瞥见了庭中母亲手植的梅树。
nbsp;nbsp;nbsp;nbsp;如今梅香已尽，虬枝却生出点新芽，绿嫩极了，俏生生地缀在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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