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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野逐渐清晰，眼前是个约莫二十出头的青年，貌若冠玉，清冷如霜，鼻梁英挺，唇色极淡，微蹙着的斜眉锁住了舒朗的冷意，眸若寒潭，深不见底。
怎么会是谢长辞？
“滚。”
剑刃逼入三分皮肉，鲜血淋漓而下，可对方却轻轻握住了她颤抖的手。
他眼睫微垂，掩盖住眸中的落寞之色：“师尊再怎么厌弃弟子，也要先将药喝了才是。”
师尊？弟子？
手背上爬过一阵恶寒，沈岁寒立马甩开了他的手，坐回榻上。
这演的是哪出戏？以德报怨？还是师慈徒孝？
一旁的谢长辞沉默不语，只是用灵力催热着药，先是用勺子尝了一口表示无毒，随后才端给了她。
沈岁寒接过后一饮而尽后，便又听他道：“师尊如今感觉如何，可要弟子请掌门来看看。”
“不用。”
沈岁寒一口否决，随后疑惑道，“徐成蹊也知道我在这儿？”
这回轮到谢长辞疑惑了：“师尊不在云崖宫，还能在哪里？”
云崖宫？
沈岁寒的手猛烈颤抖，险些将药碗打翻，还得是谢长辞及时接住。
云崖宫——不是早就被她一把大火烧了个干净吗？
沈岁寒沉下心来，打量起周围来，越看越是心惊。
入目皆是一片雪色，头顶笼罩着云纹纱帐，随风轻拂，床头是一盏昏暗的夜明珠，半透明的屏风后掩着的是一方小几茶案，轻烟袅袅，空灵而又寂渺。
这里是……
沈岁寒不顾形象地冲出门外，眼前豁然排开一座宽广的殿宇，白墙黛瓦，灵楼玉阶，仿佛未曾被毁去过。
她这是在做梦吗？
春寒料峭，一阵冷风灌过单薄的衣袖，惊得她清醒了几分。
不，这不是梦。
沈岁寒抬手，望着指尖凝出的霜花。
是灵力，她还没有堕魔。
她压抑住心中的狂喜，这可真是苍天闭眼，连她这样的人都能重生，还是回到了她实力鼎盛之时。
此时此刻，她是修真界万人敬仰的素问尊主，剑法冠绝天下，司刑狱，镇魔族，战功赫赫，威名远扬。
那些杀师杀徒杀友杀亲的事情，要么没人察觉，要么还没发生。
而她有足够的时间掩埋这一切。
正当沈岁寒思忖之时，却忽觉有人靠近，她下意识便要召剑，可下一瞬，肩上披上了件厚实的白裘。
“师尊大病初愈，不可受凉。”
谢长辞低下头去，安身侧立一旁。
沈岁寒问道：“现在是什么时间？”
“元和三千九百八十三年，腊月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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