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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开始就在。”
他心中了然——沈岁寒果然没那么好心。
眼下除了眼前的影外，君婴已经底牌全露，他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头疼。
“你做的很好，没有在她面前暴露，但在她昏迷之后呢？为什么还不肯??出现？”
“她并没有昏迷。”
影的面容完全遮挡在兜帽之下，看不见神情，“属下还截停了她发出的通灵口令，她告诉谢长辞，在宫门口等着她便好，不必来寻。”
“什么？”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君婴一下子栽回了硬邦邦的床榻上，胸口猛然一阵陌生的痛，几乎要撕裂他的胸膛。
好啊，好啊，他磨破了十指，拖着她爬了三千多级的台阶。
可现在却告诉他——她全是装的！
这种陌生的疼痛越烈，他嘴角的笑反而越张扬，最终那股愤怒冲破了胸中的枷锁，“哇”
的一声，吐出口血来。
“尊上没事吧？！”
影古怪的语调中难得透露出一丝焦急和慌乱。
君婴摆了摆手，吐出血的他然而好受了许多，像是淤积多年的压抑彻底爆发，神智也清明起来。
他问道：“那她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一开始袖手旁观很好理解，可为什么后来还要救他？
救他也就算了，那后面的装昏又算什么？
看他笑话么？还是……
影低眉垂目，再度融入了黑暗之中：“她失忆了。”
“据知情人消息，不知为何，她服下了忘川之水，现如今应当不记得尊上才是。”
君婴再次捕捉到了一道信息，影与云容境的高层有联系，或者说，云容境的高层有他的人。
沈岁寒失忆，这无疑是天大的消息，整个云容境也不会有超过十根手指的人知道，会是谁泄露出去的？
君婴一时被这个消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过了良久才喃喃道：“……失忆了？”
他低声笑了起来，影继续道：“今日沈岁寒既然略施苦肉之计，想必也是想和尊上缓和关系，不如尊上借此机会，配合演出，或许能够博取到她的信任，也方便日后下手。”
君婴垂眸沉默，不置可否。
沈岁寒其人，生性多疑，刻薄寡恩，就连在她身边上百年的谢长辞都未能完全取得她的信任，他真的能做到吗？
“如今陈峰已除，沈岁寒也失忆，不再针对尊上，只要尊上博得她的信任，在整个三界都绝无性命之虞，”
影顿了下，“属下还有些事要处理，恐怕无法守护在尊上身边……”
这不是请求，而是通知。
“你要去哪？”
君婴问。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消融在了黑暗中，再不见踪影。
君婴自嘲地扯了下嘴角，影虽名义上是他的属下，但其实更像是他的引路人，从北境到魔界，再从魔界到云容境，君婴走过的路都是影安排的。
而他不像是影的尊上，更像是影的棋子，从北境到魔界，再从魔界到云容境，他感到自己一直都如棋子般被操纵着。
影走后，君婴终于有心思打量起了四周环境，赫然发觉此处竟是离沈岁寒只有一墙之隔的宣影居。
他心中一诧，旋即又放下心来。
影做事一向稳妥，若非确保沈岁寒不会发现，影便绝不会现身。
但既然影现身了，那沈岁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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