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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车上，隔绝了冰冷的雨水和沉重的视线，车内的空气却更加凝滞。
隋洛文没有立刻发动车子，只是沉默地坐着，双手搭在方向盘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良久，隋洛文才低低地开口，声音带着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恼：“燕决，对不起。”
燕决转过头看他，有些不解。
“把准备好的晚餐搞砸了。”
隋洛文的声音闷闷的，视线落在方向盘中央的车标上。
燕决轻轻摇头，语气平淡：“没关系。”
那顿晚餐，远不及见到多乐最后一面重要。
为了转移这沉重的氛围，燕决忽然想起了口袋里的东西。
他摸索着，指尖触碰到那冰凉的金属链。
“对了，项链……”
隋洛文抬眼看向燕决：“我去你家里取吧。”
燕决愣了一下，如实说：“我一直带在身上呢，现在就可以还你。”
他伸出手，掏出那条吊坠项链。
隋洛文没有接，反而侧过身，目光灼灼地盯着燕决的眼睛，嘴角勾起一个极浅的、带着点孩子气别扭的弧度：“你没有。”
燕决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幼稚举动弄得有些无奈，却也隐约明白了什么。
他看着隋洛文固执的眼神，最终妥协般地收回了手，将项链重新揣回口袋，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也未察觉的纵容：“好，我没有带在身上。
你来家里取吧。”
隋洛文这才发动车子，驶离山上别墅。
车子一路开回老城区，停在燕决租住的巷口。
这一天，经历了巨大的悲伤，情绪的剧烈起伏，又在冷雨里浇了许久，两人都显得格外狼狈。
隋洛文昂贵的西装皱巴巴地贴在身上，精心打理的发型早已坍塌。
燕决的卫衣也湿了大半，头发乱糟糟地贴在额前。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自己的狼狈样，嘴角不自觉地牵动了一下，想笑，却又压了下去。
下车后，一阵冷风吹过巷口，吹乱燕决本就湿漉漉的头发。
隋洛文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手，动作自然地帮燕决把卫衣宽大的兜帽拉起来，戴在他头上，替他挡风，动作带着一种久违的亲昵和关心。
然而，就在这短暂的一瞬，巷子深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双浑浊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们。
燕承义蹲在那里，冻得瑟瑟发抖，他跟踪燕决到这里，本想伺机堵住他要钱，却意外撞见了这一幕。
他迅速掏出那部破旧的手机，对着巷口的方向，借着昏暗的光线，连续按下了快门。
由于角度刁钻和光线问题，照片拍得有些模糊，但清晰地定格了隋洛文那张辨识度极高的俊美侧脸——他正微微低头，手似乎抚在燕决的头上，而燕决的侧脸则隐在兜帽的阴影里，模糊不清。
错位的构图，让这张偷拍的照片在昏暗背景下显得异常暧昧。
燕决对此毫无察觉，隋洛文的心思也全在燕决身上。
两人并肩走进巷子。
燕决在巷口的24小时便利店停下脚步。
他记得隋洛文喜欢流心蛋黄寿喜烧牛肉味的饭团，特意拿了两个，又挑了些关东煮，最后拿了几罐冰啤酒。
结账时，看着购物篮里的东西，燕决心里莫名地划过一丝异样，一个念头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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