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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氏大楼座落在CBD区外，远离了商圈与繁华景区，工作日通常显得格外僻静安宁。
今天却有些不一样。
段映舟端着一盆烂了根的玫瑰从门外走进来，迎面碰上段立明的秘书，他正准备擦肩而过，对面却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猝不及防间，花盆便失手坠落，段映舟蹙起眉头扫了一圈被花盆破碎声吸引来的视线，微不可察地沉了沉眼神。
“小段总，可以聊聊吗？”
杨秘书松开手，稍稍后退半步，小声询问道。
段映舟皱眉看他，很快垂下眼，视线凝在地上的碎片上。
身边有窸窣的声响，见杨秘书此时蹲下身去捡碎片，他才出声道：“你去见了江淮。”
用的并不是问话的语气。
杨秘书捡碎片的手微顿，他抬眼看段映舟，沉默地抿了抿唇。
“想必你还劝了他，别答应和我叔叔的合作，因为你认出了陈景林，对吗？”
段映舟见他停下动作，抬脚踩碎了一片稍大些的碎瓷，语气平静又轻巧道：“当年的事你并不清楚真相，但是你知道江辞因为什么出的事，你一定见过我叔叔是怎样哄骗那个人的——那个人这么温和，待人真心，但是死得却这么随便，或者说突然。”
“这十四年里，你会想起他吗？”
杨秘书捡起所有的碎片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他站直了身子，看着笑吟吟看他的段映舟，轻声答道：“没错，因为这个我去见了江淮。”
见段映舟只是笑，不再开口，他低低问了一句，“……难道你不想去阻止江淮吗？”
“江先生，这些是当初陈景林提供至本单位的报案回执与存档资料。”
市监局的工作人员抱了一叠厚厚的资料放在桌上。
江池低头看他递过来的三张报案回执上写着的日期——1998.3.281998.4.281998.5.12
“他报了三次案？”
江池低声问道，又将档案盒里的纸质资料抽出来看了看。
“是的，因为当时现场无法判断这些资料上的手印和签字是否本人……我们需要当事人提供警方出具的调查证明。”
工作人员指了指留有签字指纹的地方。
江池皱着眉道：“指纹不可以比对吗？”
一旁陪同他来的警官闻言解释道：“当时的比对技术是需要较长的一个周期来确认的。”
江池将资料从头看了一遍，只是很常见的公司办理流程，看不出其他更多的内容，他抬头看了眼市监的工作人员轻声问道：“那最后确定是盗用了吗？”
对方摇了摇头，“他并没有被盗用，因为当时查案的警官通过税务提供的相关电话记录证实了是他本人。”
“办理贷款与公证是一定要有税务登记证书的，在办理证书前，工作人员会仔细核查是否法人代表本人，若是本人不在场，则需要给法人代表电话确认是否本人意愿。”
说完，对方从资料最底下抽出一张警方的问询材料，上面是最后一次问询对话以及结案证明。
因为怕本人来到现场留下证据，所以找的代理公司，却机缘巧合碰到税务因档案留存两年的电话录音……
甚至录音被查到的后一天就是档案销毁时间。
江池看完沉默良久，身旁的工作人员给他倒了杯热水，他接过，想说谢谢，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
好在对方并不在意，只是提出复印几份资料给他身侧的警官。
“贷款期限到的时候，你父亲一定会找他还贷，所以他提前一个月报了警，这一个月的调查期谁也没办法证明这钱就是他本人借的。”
警官拿好资料，低声同江池解释报案三次的日期，“……当调查期快结束，他再次提请调查，便又延期，你父亲一直要不到钱，也拿他没办法，其实在这中间可以起诉，但是银行要贷应该是等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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