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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浪声忽远忽近，起伏飘荡着的水波徐徐漫入耳中。
江淮……！
！
你给我回来！
！
好像有人在喊着谁的名字？
乌云沉沉地坠映着海的深色。
被海水充盈挤压出的氧气沸腾出一长串的泡泡，江淮紧闭着双眼，听着脑海里剧烈的耳鸣声，他痛苦得皱着眉头，双手无意识地试图抓住水。
还有几天就是清明，不知池池有没有给爸妈扫墓……
早知道来这里前就给池池打个电话好了。
不知是不是呼吸停滞后的走马灯，江淮感觉耳鸣渐渐消失，难以呼吸导致的剧烈头痛轻缓了些，他微微睁开眼，在泛着蓝的海水里朝上望了一眼。
真奇怪。
这里也能看见段映舟那张脸。
他昏昏沉沉地垂下脑袋，怎么死前想到的最后一个人居然是段映舟？
不过对方的表情看起来很恐怖，像是海里的大鲨鱼，呲牙咧嘴的，想到这里他闷闷地笑起来，被迫呛了几口海水。
“……”
李芒不知此时此刻该不该睁眼。
他感觉有人在摸他的脸，动作轻柔，指腹的皮肤十分娇嫩，一看就是没做过家务的人。
应该是江总。
李芒的眉头不禁轻微耸动，随后便察觉到抚摸着他的人动作一顿。
“李芒？”
那人发出的声音充满着疲倦不堪的沙哑与倦意。
李芒只好装作刚刚醒来的模样微微睁开眼，额上的纱布掩了一小节在他的右眼角，他不太适应地侧过脸想要去蹭枕头，两根葱白修长的手指便伸了过来，替他轻轻挪了挪纱布的位置。
“有哪里不舒服吗？”
手指的主人垂眼看他，脸上满是关切，语气虽然平静却带着一丝颤抖。
李芒与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瞳对视，很快便垂下眼，小声道：“没有，谢谢。”
不知怎么，那琥珀色里充斥着血丝，眼底的青黑也十分骇人。
李芒不禁关心道：“江总，你看起来很累，赶紧去休息吧，让护工在这里帮我就可以。”
江池闻言愣了愣，伸手按了护士铃，复又坐回椅子上，他打量着李芒苍白的脸，疲惫滞怠的大脑无法准确思考，他只点点头，又摸了摸李芒放在被子上的手。
“伤你的人是上次伤害温氓的变态。”
他放轻了些语气，却仍然饱含着一丝责备的怒意，“我是不是跟你提过好几次，不要再‘见义勇为’了？”
李芒抬了抬手指，他感觉到江池抚摸他手背上的指尖在发抖。
“我知道你性格温和善良，救温氓也是在我提醒你之前，我知道这次不能怪你……”
江池说着猛地抽回手，李芒刚要反过手去握他的指尖便缩了回来。
“但是，但是，你出事了……”
江池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拢起，像是费了很大力气才挣扎出的话，“你想过你粉丝怎么办吗？喜欢你的，爱你的人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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