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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相寺分外院和内院,外院接受捐赠,也有一些文创项目。
内院是佛子的密严伽蓝,一般不接受捐赠,收入还是走罗爱曜的老路。
所以,我管的基本是外院的收入和整个寺的支出,一个月的工资一万块,每半年还要公示一次。”
施霜景碗里的红糖糍粑又不翼而飞了,罗爱曜吃完从施霜景碗里夹来的红糖糍粑,晚餐收工,施霜景觉得罗爱曜幼稚又可爱,一点不带变的。
施霜景做音乐的收入要更多一些,“我靠寺庙会计的工资根本养不起玉米,幸好歌曲版权费有点说法。”
施霜景说。
“家里支出明明都走的是我的账……”
罗爱曜吃饱了,就去一旁陪玉米吃饭。
玉米的小脸因咀嚼而半鼓,他可是陪客人吃饭的好主陪,一顿饭能从头吃到尾的。
施霜景讲完自己的情况,反客为主,追问蒋良霖和郎放的事业发展情况。
他选了一个不赚钱但能盘清商业逻辑的专业,谈话间,郎放意识到施霜景已长大、成熟,甚至能独当一面了。
罗爱曜对他的爱人、孩子都很骄傲,他本就是骄傲的人,再一想到自己将他们都养得那么好,就更骄傲了。
第182章来福浩寺篇(三)
幸福是否会腐蚀一个人的目标与行动力?会不会对非人类亦是如此?
首先来看看对幸福的定义。
从古希腊的Eudaimonic,即强调人实现美德潜力的充分可能性;再到近代的享乐观念,幸福从精神性回归到私人生产生活中,与周围的物质相互关联;再到现代的无限细分,个体对幸福与功能的循环定义,一个人有能力也有权利获得自我能够感受到的福祉,幸福不仅是感受,也是一种对个体发展与自由的许诺。
罗爱曜不认为自己是哲学家,他跟什么什么家之类的很难搭界,但他很难不为自己与施霜景的“结扣”
寻找正当性。
他想的观念,有多少是托生于人类的语言?在他人能理解的范畴之外的东西,真的存在么?罗爱曜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存在”
的?他们能算是某种物种么?为什么罗爱曜觉得或许每一位佛都混沌得无法称作一种单一物种——他甚至不能认为自己的后代与自己也是“一脉相承”
的。
然而他依旧愿意付出那么那么多。
将自己降为一个人类的层面,即便不是真的成为人类,但体验到幸福,或是实现幸福,一步一个脚印,这是一种低级却清晰的存在方式,像熊在泥地上留下的笨拙掌坑,像鸟在天上飞掠留下的白色排泄物,像粗粝的遗骨,像雄蕊雌蕊相依。
在佛的世界,佛国是什么?佛的存在意义是否应该只放在佛的环境中论证?可罗爱曜觉得好像他们都享有对时间的同一种无可奈何,罗爱曜亦很难将他的世界、他的观念尽数翻译成人类可以理解的概念。
从人的视角理解佛,和从佛的视角理解佛,基本是两样东西。
罗爱曜像童话故事里的魔豆,从地球的地面上生根,发芽生长到无限高度,可他抵达的不是另一星球,而是那个套叠的、不可论证的佛国世界。
罗爱曜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是唯一。
是否是唯一,这似乎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从单一变成了族群这一象征意义。
罗爱曜出于所有清晰和所有不清晰的目的,与施霜景锁成浑然天成的玉扣,从镜花水月里拎起来的一对环,原来那对面不是虚幻。
罗爱曜留下来的意义似乎是将当年那些全靠人类“猜”
的成分统统厘清,拥抱一种有限的精确性。
从这一目标而言,罗爱曜与这现代有可以和鸣的基础。
也因此,他能以某种不谦卑但也不残酷的方式与所有物种相存。
罗爱曜远超“聪明”
这一定义,以漫长的时间尺度来看,他更多为人所赞叹的竟然是某种乖戾中的恒久耐心。
认识他的人不会为他选择这种归隐生活感到怪异,但也不会为他某天突然惹出的动静而惊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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