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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宫内，宣和帝正坐其上，和萧燕昭第一次见他没什么太大区别，唯有眼下两团乌青更甚，看起来有些许倦怠之意。
萧燕昭被内侍引一路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刚一坐下便感到数道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她有些疑惑抬头看去，那些目光又纷纷挪开，只能听见似乎不少人在窃窃私语。
她倒是没觉得这些人在议论自己，便真是如此，也并不在意。
便怡然自得给自己斟了一壶好酒，端起酒盏凑到鼻尖一嗅，随即眉开眼笑饮了下去。
“侯爷。”
忽然有人在一旁唤她，萧燕昭回过头去，就看到了许久不见的大理寺丞冯菁。
他正坐在萧燕昭身旁的矮桌前，笑眯眯看着她，“侯爷今日风采，倒比往日更胜三分。”
萧燕昭便端坐身子，整了整衣袖，正色道：“一直很有风采，天生的。”
冯菁呵呵一笑，端起酒杯，“那下官可要沾沾侯爷的光了。”
两人正寒暄着，萧燕昭忽然又觉察出一道炙热的视线，她饮酒的手一顿，转头看去——
只见高座之上，在宣和帝身侧端坐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她云鬓高绾，面容沉静，眸光却直直锁在萧燕昭身上。
待萧燕昭抬眼相迎时，那妇人也不避不让，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
萧燕昭缓缓蹙起了眉头，这目光算不得友好，她率先垂下眼，低声问身旁的冯菁：“冯大人，圣上身边除了皇贵妃，另一位可是皇后？”
冯菁应道：“正是。”
她与宫中素无来往，若没记错，皇后出身沈家，而沈家除了沈霁川，也无人与她有交集，眼下这抹笑意着实让人捉摸不透。
不多时，宴席开场，宣和帝身边的内侍总管手持鎏金礼册，清了清嗓子，高声宣唱贺礼单目。
“盛国公进献——白玉寿星像一对！”
殿外两名绛纱宫女手捧金漆托盘款款而入，盘中白玉莹润如凝脂，玉面雕工精细绝伦，在宫灯的照耀下华光流转。
盛向明自席间起身，行至御阶之下，整肃衣冠，恭敬伏拜。
“老臣叩祝皇上万寿无疆，国祚永昌！”
萧燕昭却倒吸一口凉气，转头看向冯菁，急声问道：“怎么这进献的礼品还要当众宣读？”
冯菁一脸理所当然，“这是自然，年年如此。”
“啪”
的一声，萧燕昭手中玉盏摔落回桌上，里头仅剩的一点清酒洒到了桌面。
她第一次参加千秋节，哪里知道贺礼是要当众宣唱的，人还得上前当众祝贺。
她送的那点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甚至还比不上用来装托贺礼的这金漆托盘呢。
……
早知道她就真去抠盛家马车内的夜明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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