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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皇上下令让他去找七公主，他答应的也爽快。
他这情到底是对谁多些？
夜深更凉，屋檐上的冰柱化了以后不断地滴着水。
顾岩廷站在房门前，微微仰着头望着已漆黑的天空。
他轻轻摩挲着手中的玉，眼底平静又似深渊。
耳畔如同下雨的声音让他想起了十四岁那年，九岁的宋挽因识字不多，错拿了《牡丹亭》。
正巧翻到“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那页。
而后便是“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
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
顾岩廷只觉不过是戏文而已，人世间有几个能像杜丽娘那般为情而生又为情而死的人。
但宋挽却睁着清亮的眸子问他：“先生，你可觉她是至情至性之人？”
他没有回答，心中却对她这个问题嗤之以鼻。
“少爷。”
管家走了过来，给顾岩廷披上了一件披风：“你风han未愈，还是早些歇息吧。”
顾岩廷将玉放进怀中，沉声道：“管家，京城这边交给你了，如果有她的消息，书信给我。”
“……是。”
管家本想劝，但最后还是顺从地点点头。
顾岩廷转身走进了房中。
见房内烛火灭了，管家才放心地离开。
此刻，宋挽却怎么也睡不着。
茅屋就一张床，陈大娘怜她病弱，非要让她睡，自己带着陈箓在角落里铺了层干草后便躺了上了。
伸手不见五指中，她只能听见母子两均匀的呼吸。
曾几何时，她和陵游也是在冷宫的角落里抱着相互取暖。
想到陵游，宋挽眼睛心间都泛起酸涩，忍不住哭了出来。
她咬着手背，不让自己出声，以免吵到熟睡的陈大娘和陈箓。
她不该总是做别人的拖累……
宋挽将另一只手伸进怀内，摩挲着银票的一角。
第二十章一墙之隔
寅时五刻，天还如夜般漆黑，顾岩廷已经上了马车，准备出城了。
侍从顾明提着灯笼坐上车沿，拉住缰绳朝车里道：“少爷，要不要晚些再走？天黑路不好走。”
顾岩廷因一夜未眠，下眼睑有些发青，他捏了捏眉心：“不碍事。”
轮值守夜的守城兵卒换下来后，城门大开，马车跟着早就在城门口等着的几个行人一同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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