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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下暗自叹息，不拘如何总是自己的孩儿，且眼看凤姐儿这般小女儿情状，显是钟情于自己个儿了，若不护佑了，心下实在难安。
王熙凤笑道：“俭兄弟倒是会讨巧，”
低头看向女儿道：“大姐儿觉着如何？”
凤姐儿冷笑道：“单我瞧见就三回，怎么不至于？宁府没了，她本就没着没落的。
自打他承了嗣，又不是個洁身自好的，两厢一勾兑，狗男女可不就凑到了一处？”
李惟俭盯着凤姐儿悠悠道：“岂不闻得势时错儿也是对的，失势时对也成了错？老太妃这一去，听闻太上再不见外头臣子，十几年前旧事，圣人可一直不曾忘却，二嫂子猜有心人拱火之下，圣人会不会拿了贾家错漏做筏子？”
无怪凤姐儿想跟自己长久往来，原是因着这般。
凤姐儿眼见大姐儿发髻贴着面颊，小脸儿全是汗水，顿时掏出帕子来擦拭着道：“又去哪里疯去了？今儿风大，仔细着了凉。”
平儿顿时红了脸儿道：“奶奶又来浑说，我不过是就事论事，哪里有那些有的没的？”
说着气恼着起身往外便走。
六七岁年纪的大姐儿顿时合掌笑道：“好，好，我就叫巧姐儿！”
（注一）
凤姐儿忽而噗嗤一声笑道：“前些时日我还起了个小名，叫招娣，大姐儿嫌难听一直不肯。”
顿了顿，又道：“俭兄弟文韬武略，不若给大姐儿起个名儿？”
李惟俭摇头笑道：“这闺名自有父母来起，不过这小名嘛……大姐儿是乞巧节的生儿，我看小名不如叫巧姐儿？”
凤姐儿白了他一眼道：“还算你有些良心。”
平儿便在一旁帮腔道：“奶奶，四爷说的是。
咱们这样人家，本就引得外头人嫉恨，再不知收敛四下招摇，可不就引得有心人来算计咱们？虽说事儿是太太做下的，可计较起来错的都是贾家，如今袭爵的又是二爷，奶奶到时岂不也跟着吃挂落？”
后头去？
李惟俭蹙眉不已，想着贾琏夜里头往大观园去做什么……忽而想起尤氏便住在后院儿，顿时悚然而惊：“伱是说东府那位……不至于吧？”
“好好，你也好。”
李惟俭笑着说过，便与凤姐儿道：“一晃儿大姐儿这般大了，总不能没个正经名字。”
凤姐儿哼哼两声道：“不过是破财免灾，我自己个儿省的。”
“这——”
凤姐儿情知李惟俭说的有理，一时间不知如何应答。
大姐儿乖巧一福：“俭四叔安好。”
巧姐儿呀的一声接过，看那螽斯栩栩如生，顿时爱不释手起来。
凤姐儿放下茶盏哼声道：“起先还瞒着，后来家中谁不知道？只怕阖府上下就瞒过了老太太……”
忽而凑过头来低声道：“……大太太先前还艳羡不已，过来与我说了好一番话，瞧那意思也打算赚些利钱。”
凤姐儿瞪眼道：“不过央求你这一桩事便推三阻四，况且这等事儿换做旁人只怕一早儿高兴的什么的也似，偏你还要犹犹豫豫。
今儿不妨将话挑明了，你到底做不做？”
王熙凤怔了怔，嗔怪道：“也不止我们一家在放，外头都在传连吴贵妃家中都在放账。
再说此事经手的是太太，收账的都是外头青皮喇咕，再如何也牵扯不到我身上啊？”
李惟俭支支吾吾道：“不大好吧。”
如何想平儿的？
凤姐儿如今可是小富婆，那王夫人放账不过数月，所得出息不过几百两，料想有个二三千银子砸下去，此事也就平息了。
李惟俭眼见时辰差不多，便要起身告辞。
这一番自是惹得凤姐儿心下不快，只道：“也是，如今林妹妹过了门儿，你可不就要一心想着她？”
李惟俭停步，心下暗忖，这女子是将自己个儿当做了贾琏来揉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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