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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吩咐小厨房。”
柳依依眼珠一转，抢先道：“外祖母，既然要热闹，不如让那个苏慈过来掌勺？”
老夫人却摇了摇头：“罢了，上回你表哥说得在理，他那舌头刁钻，离了那丫头怕是吃不下饭，咱们就别再动他的人了。”
经过上次，她虽不甘，却也多少顾忌孙儿的反应。
柳依依见老夫人竟回护起苏慈，心下更是不喜。
她撇撇嘴，语气带上了几分娇嗔与不屑：“外祖母，您就是太好性儿了，依我看，那苏慈的厨艺也就寻常，不过是表哥一时新鲜罢了，她那张脸生得一副狐媚子相，谁知道是不是凭真本事伺候表哥的？倒是我带来的奶娘周妈妈，您也尝过她的手艺，地道的金陵菜，火候滋味哪样差了。”
老夫人回想起周妈妈做的几道点心小菜，确实精致可口，便点了点头：“周妈妈的手艺是不错。”
柳依依见老夫人认同，随即趁热打铁：“正是呢，外祖母，今日天寒，正宜进补。
周妈妈最拿手的就是一道菌菇羊肉汤，炖得汤色奶白，羊肉酥烂，菌菇鲜香，最是驱寒保暖。
不若今晚就让周妈妈炖上这汤，给表哥尝尝鲜。
若表哥喜欢，日后便让周妈妈时常做着，岂不比那丫头稳妥？”
老夫人被她说得心动，想着若能有个更合规矩的人照顾孙儿饮食，倒也省心，便应允了：“也好，就依你，让周妈妈用心些。”
柳依依脸上立刻绽开得逞的笑容，屈膝道：“外祖母放心，依依这就去吩咐周妈妈，定让她拿出看家本领来。”
苏慈刚进小厨房，便恰见负责采买的仆役送来一只新鲜宰杀的羊腿，还有一筐今早刚送来的各色干鲜菌菇。
她眼中漾开笑意，轻快地挽起袖子，系上围裙。
她喜欢看食材在锅中变化的过程，更喜欢看人尝到她手艺时眉眼舒展的模样，见到用餐之人满足的神情，于她而言便是莫大的幸福。
取出册子，翻到记载着菌菇羊肉汤的那一页，仔细看了看父亲备注的火候诀窍和香料搭配，便开始动手。
将羊肉切成适口的块状，放入冷水锅中，加入姜片，葱结和少许黄酒，慢慢煮沸，细心撇去浮沫，捞出用温水洗净。
另起一砂锅，注入足量清水，放入焯好的羊肉，几片火腿增鲜，投入几颗红枣，几片当归，大火烧开转文火慢炖。
接着，她将各类菌菇仔细清洗，干香菇，榛蘑需提前泡发，鲜蘑则保留其原本的鲜嫩。
待羊肉炖至六七分酥烂，汤色渐浓时，她才将菌菇悉数放入，继续用小火煨着，让菌类的鲜香与羊肉的醇厚慢慢交融。
最后只需调入适量的盐，撒上些许枸杞和葱花便可。
她守着那咕嘟冒泡的砂锅，想着大人回来便能喝上这碗热汤驱散寒意，唇角便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然而左等右等，直至窗外天色渐暗，雪光映得庭院一片朦胧灰白，也未见温砚礼的身影。
张嫂子进来取东西，见她还在等候，顺口道：“姑娘别等了，大人刚回府就被老夫人请去慈晖堂用晚膳了，听说表小姐带来的那个周妈妈特意做了拿手的菌菇羊肉汤，要请大人尝鲜呢。”
听此言，苏慈搅动汤勺的手顿住，脸上露出几分失落，她低下头，看着砂锅里咕嘟冒泡的浓白汤羹，轻声应了句：“嗯。”
慈晖堂内，暖意融融。
老夫人笑着将一碗汤推到温砚礼面前：“景言，快尝尝这羊肉汤，周妈妈炖了一下午，最是滋补。”
温砚礼接过汤碗，舀起一勺送入口中。
汤味浓郁，调料下得足，却并非他习惯的清淡鲜醇，羊肉的膻气也未完全处理好。
他面上不动声色，仍是慢慢喝着。
柳依依见状，以为合了他口味，趁势娇声道：“表哥喜欢就好，周妈妈手艺极好的，往后就让她去小厨房专门伺候表哥的膳食吧，定比现在那个…”
话未说完，意有所指。
老夫人也点头附和：“是啊，周妈妈手艺稳当，我也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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