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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是自嘲地轻笑了一声。
然后抬脚踢开袋子，像踢开什么垃圾那样，看也不看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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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一到店里的时候快十一点，迟到一个多小时。
张叔在附近一个大酒店当前厅经理，原来每逢周六日或者节日，是店里最忙的时候，张叔就喊他过来充当临时服务员。
早十晚十，一天工资能有二百多，赶上过节能有三百五十块。
自打上了高三，赚钱的机会就少了。
“林小一你可算来了！
给张主管急坏了都！”
林小一走进更衣室，恰好王哥工服脏了，在里面换备用的。
旁边对讲机里面张叔声音传出：“小王你跑哪去了！
前厅忙不行了！
你人呢！”
王哥抓起对讲机回复：“哎，在呢张经理，衣服让客人不小心扣了碗汤，换衣服呢，对了，小一到店了啊，正好我们一块过去！”
林小一没吭声，顺手把东西放到柜子旁边桌子上，就扒了外套开始换衣服。
黑色国风盘口上衣刚套进个头，那边换好衣服的王哥突然伸手扒拉起放在桌子上的塑料袋。
边扒拉边问：“小一你这拎的啥玩意？”
林小一赶紧把胳膊伸进袖子，抢回来，垂着眼皮回了句：“别动。”
嗓子哑的说不出声。
王哥看到里面的东西，几块碎了的五仁月饼，还进了水，有点发潮，边缘都泡白了。
他看林小一这护食儿的小样，乐了，“两块破月饼咋这宝贝，咱店今天给发呢，一人两块，广式的，啥馅都有，张经理都提前给你留好了。”
林小一没搭理，转身把袋子丢进柜子里跟衣服一块锁上，扭头就走。
他挠挠头小跑追上去：“你说你这孩子咋还急眼了呢，王哥不就看一眼嘛，瞅瞅你小心眼那样儿吧，王哥那月饼也都给你领了总行吧。”
林小一还是不理，电梯门打开，闷头走进电梯。
更衣间在地下一层，林小一戴上自己的耳麦，耳机刚塞进耳朵，正好听到张经理在对讲机喊人去三楼大厅帮忙。
“你是不是病了，我听你说话声儿有点不对劲儿，你那脸也白的跟墙面子似的。”
王哥絮絮叨叨的，嘴一直没停。
林小一目不转睛地盯着电梯上行数字，眼看着终于到了三楼，一秒不想多呆，几乎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就跑出去。
王哥刚被分配去四楼，电梯门没关之前扔在身后磨磨唧唧念叨着：“你瞅你这孩子……”
林小一这边刚见着张叔，耳机里面又传出王哥阴魂不散的声音：“张经理，小一好像感冒了，嗓子都哑了，你看看他啥情况。”
他来就浑浑噩噩的，听见这话，感觉自己快让这个碎嘴子大哥给气晕过去。
店里要求带病不能上岗，因为这，路上张叔又打来几个电话他都没敢接，就怕被听出声来。
整个三楼厅都坐满了，外面还候着十几个排队的客人。
“小一，今天怎么回事，给你打这么多电话都不接？”
张叔拽着林小一袖子，把他拉到避人的角落里。
“昨晚淋了雨，可能有点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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