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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熠向来说一不二，尤其是在这种丢了脸面的关头。
“高上校，段哥让我来取人。”
李维尽量让语气平稳，“山坳跑出来了十几个，还请您交还给我们。”
他故意把“上校”
两个字咬得重了点。
高旭英“呵”
了声。
“取人？李兄弟这话说得轻巧。
那些人擅闯我的哨卡，按规矩，是该直接毙了的。”
他抬眼扫了扫李维，“段熠就没教过你，什么叫规矩？”
“规矩自然懂。”
李维没接他的话茬，“但那些人本就是段哥的‘货’，跑错了地方，还请高司令行个方便。
段哥说了，这事他记您一份情。”
“情分？”
高旭英突然笑了，拍了拍扶手，“我北口哨卡的地皮被踩脏了，可不是一句‘情分’就能抹掉的。”
他朝班猜抬了抬下巴。
“带李兄弟去‘看看’。”
班猜应了声，站起身往哨卡后院走。
李维跟着他穿过两道铁门，空气中飘着股霉味。
后
院角落里搭着个简易的棚子，用粗木杆围了圈，上面缠着铁丝网——十二个人就挤在里面，个个衣衫褴褛，脸上沾着血和泥，看见有人来，眼里先是亮了亮，随即又暗下去。
李维的目光扫过人群，突然顿住了——角落里缩着个男人，三十来岁，左手虎口有道斜疤，正低着头用袖子擦脸上的血。
是陈默！
李维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下。
心猛地沉下去——陈默是他的联络人，三个月前潜入山坳当卧底，说好下个月接头，怎么会跟着跑出来了？
他压下心里的惊涛骇浪，面上没露半点波澜，转头看向跟过来的副官：“高司令倒是‘照顾’。”
副官皮笑肉不笑：“总不能让他们死在哨卡里，脏了地方。”
李维没再看棚子，转身往回走。
脑子里乱得像团麻——陈默绝不能被带回山坳。
段熠对跑掉的人从不会手软，回去就是死路一条。
可他今天要是带不回人……段熠那眼神，他想都不敢想。
回到前院，高旭英还坐在凉椅上，像是早就料到他会是这副样子。
“看见了？”
他慢悠悠地问，“这些人，个个带伤，回去也是喂硫酸的命。
段熠要他们回去，不是要‘人’，是要个‘规矩’。”
“段哥的规矩，自然得守。”
李维知道，他必须表现出非带不可的姿态，不然高旭英只会更拿捏。
“还请高上校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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