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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如期一边应付着寒暄，一边暗自期待能套出点原身的消息，可王婶絮叨了半天，全是“你三岁那年尿裤子”
“六岁爬树掏鸟蛋”
之类的糗事。
好不容易脱身，顾如期长舒口气，低头无意识地踢着脚边的小石子，看着它骨碌碌地往前滚。
石子停在前面不远处，那里乱哄哄的，顾如期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
泥泞坑洼的田地里趴着个瘦小的男孩，侧着身子微微蜷缩，双臂拼命互搂于胸前，最大限度地保护着自己身体要害。
男孩周围站着一圈与他年龄相仿的孩童们，嘲讽、谩骂不断跃然于耳。
“脏死了！”
顾如期当做没听见，往前走了两步。
“谁跟他玩谁就是狗。”
顾如期捂住耳朵，又往前挪了半步。
“也不知道从哪来的，真是个野种！”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操。”
顾如期低声咒骂一句，跑过去一把揪住为首胖男孩的后领，狠狠将人甩开。
胖男孩冷不丁挨了这么一下，整个人向后倒去，一屁股摔在地上，疼得他龇牙咧嘴，捂着屁股半天没缓过劲来。
“谁他妈的敢推老子？活腻歪……”
他抹了把脸上的泥水，骂骂咧咧地抬头，可当看清来人时，后半句话却被他硬生生的咽了回去，身子哆嗦着往后退。
前方不远处，顾如期额角的碎发被风撩起，露出一双冷得像淬了冰的眼睛，正沉沉地盯着他，“还不快滚。”
话气里透着不悦。
不知是谁先带的头，这帮小孩顿时炸了锅，推搡着一哄而散，最后在田埂上只留下了几串乱糟的泥脚印，还有不知被谁啃剩的半块西瓜。
顾如期挑了下眉，心里淡淡掠过一个念头：看来他这张脸也不是全无用处。
其实刚开始他没想管这件事，小孩子们闹个脾气打个架什么的都很正常，他小时候还天天追着邻居家的小孩咬呢。
他本来都要走掉了，但最后一句骂的实在太脏了，“野种”
这个词顾如期小时候天天听，这两个字就像他的逆鳞，谁也提不得。
等顾如期回过神来，他的手已经揪着那胖小子的衣领了。
解决完这群闹事的小孩，顾如期这才有功夫去瞅刚刚被围堵欺负的小男孩。
“能起来不？”
顾如期问。
趴在地上的小男孩既没接话也没有别的动作，只是直愣愣的盯着他，眼神里似乎还藏着一丝探究。
顾如期正低头检查着男孩身上有没有外伤，并没留意到他的神情，见没有什么大问题，只叹了口气，拽着男孩的手腕把他拎起来，泥水顺着男孩的发梢往下滴，几道泥污干裂的挂在脸上，遮挡住五官。
“搞这么脏？”
顾如期眉头皱成一团，“你家能洗澡不？”
男孩不明所以的摇摇头。
顾如期眉头拧得更重了，登时拽着男孩手腕朝村东头走去，细沙硌在他手心有点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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