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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
于是她屈膝，两个手臂高高捧着腰间的银鞭，“请大人责罚。”
既然是命令，那抗命就要受罚，像是莫洛另一种抗争。
伊利亚德看着她的那副模样，尽管千百次她都是这样跪在地上举着鞭子请罚，银鞭腐蚀着皮肉发出滋滋的声音，在偌大而又寂静的书房中被无限次放大，伊利亚德第一次觉得这声音这么扎心。
伊利亚德干脆站起来把她从地上拉起来，拿过她的鞭子重新替她别在腰间。
“大人……不用了，属下自己来，您仔细伤了手。”
她哆哆嗦嗦的站在原地，显然没想到伊利亚德会有这番动作。
伊利亚德没有管她说了些什么，他手指上的伤很快愈合，莫洛两个手心鲜血淋漓，抓着她的手臂几乎是把她拖到桌子边上，指了指自己的椅子，“你坐在那儿。”
然后转身去架子上拿伤药，一边说道，“你明知道阿德勒下一步要的是骨琴，你以为凭你那点能力就能对抗希太？你是不是太自不量力了？”
莫洛盯着伊利亚德熟悉的背影，其实心里是说不出什么滋味儿的。
“属下知道自己能力微薄，可是属下只是不想……让您受伤害。”
莫洛脸微微有些红，她垂着眼帘，低声说道，“就算是您，也没办法强行把骨琴从属下体内拿出来。”
伊利亚德端着伤药和纱布走过来，命令道，“两个手伸平了。”
她乖乖的照做，伊利亚德扯着她两个手腕，又觉得力气稍微大了点，把她的手平放在桌子上。
他继续恍然，这张桌子他也曾把她的两个小手按在桌子上把戒尺摔在她手心，同样的血肉模糊。
伊利亚德拿着棉签沾着药酒给她处理伤口，一点一点擦净伤口周围的血迹，然后把药酒倒在她的伤口上，她抿着嘴不发一声。
伊利亚德看着一脸倔强的莫洛，是真的无奈。
连自己都没办法强行拿出，如果阿德勒真的有什么动作，自己也能第一时间察觉，只要莫洛平安，阿莱斯安全，骨琴带在谁的体内都无所谓。
伊利亚德近一万年心脏都没跳过，却在这个时候开始慌乱，他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莫洛。
伊利亚德隐隐有些后悔，当时把骨琴交给了莫洛，本意只是为了保护她，现在却又是在伤害她。
伊利亚德感到不知所措，他一直沉浸在后悔，放不开过去，也放不开现在。
许诺莫洛给她自由，却又再一次不愿意放手，他其实极端自私看到莫洛就像看见当年的维拉，他不想莫洛离开，他会一无所有。
伊利亚德替她包扎好伤口系好绷带，“伤口应该很快就会好，仔细着不要沾水。”
眼眶微红，恍如隔世。
一以贯之的沉默和尴尬交叠，口气变得微微严厉了一些。
“留下骨琴你再离开。”
“属下会把一切做好再离开的。”
像是碰到了不软不硬的钉子，又像是看透了伊利亚德在想什么。
要是以前伊利亚德一个耳光就甩过去了，现在他不舍得了，在仅有的相处时光里不该有这种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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