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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耳边响起一阵尖锐的瓷器碎裂声。
下一秒,他只觉颈侧一阵冰凉刺骨,低头看去,竟见贺兰瑄不知何时拾起了一片尖利的碎瓷,狠狠朝着他的脖颈刺了下来。
鸣珂的坠楼,彻底激发了贺兰瑄骨子里最绝望的疯狂。
他站在原地,双眸猩红,胸膛剧烈起伏,唇齿间溢出的喘息犹如一头困兽。
满心悲愤吞噬掉了他的理智,此时此刻,他再也没有任何顾忌,做好了与对方玉石俱焚的准备。
高钦捂着伤口后退几步:“你竟敢……你竟敢杀我?”
鲜血顺着指缝间涌了出来,他垂手看了眼掌心,几次试探过后,他发现贺兰瑄那一下子并没伤到要害,只划破了皮肉。
惊恐散去,怒火翻涌。
他顾不得伤口还在流血,冲上前一把攥住贺兰瑄的衣领:“狗东西,果然是会咬人的狗不叫!”
高钦高高扬起巴掌,眼看着就要狠狠落下。
贺兰瑄下意识紧闭双眼,咬紧牙关等待那熟悉的剧痛。
然而他预想中的疼痛久久未至,反而有一股强大的力量猝然将他从高钦的钳制中拉扯了出来。
惊愕之下,他睁开双眼,猝不及防地与身边的萧绥对视了。
萧绥气质脱俗,衣饰华丽,让人一眼便知她绝非凡人。
短暂的怔愣片刻,贺兰瑄来不及揣测来人的身份与来历,脑海中只有鸣珂生死未卜的担忧。
惊慌失措地跪倒在地,他猛地抱住萧绥的腿,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的浮木:“求求你,救救鸣珂……求求你……”
萧绥低头看他一眼,那一瞬,什么东西从记忆深处突兀地冒出来,狠狠扎了她一下。
她想起多年前的某一日,她也曾这样跪在沙土里,死死拽住身边人的衣摆,哭着求对方救她大哥一命。
她记得自己当时声音嘶哑,记得手上全是血,记得对方最终只是推开她,低声说了句:“殿下,节哀。”
她指节发紧,几乎要失声,却只是沉了沉气,把那点浮起来的旧痛一把按了回去。
或许是感同身受的缘故,她不由自主的柔和了语调:“鸣珂?你是指坠楼的人,你与他是什么关系?”
贺兰瑄将背脊弓得极低,声音轻弱又急促:“他是我的僮仆。”
萧绥接着问:“那你呢,是这楼里的小倌?”
贺兰瑄浑身剧烈一颤,仿佛被针刺一般猛然抬头,急切地辩驳道:“不是,我不是小倌!
我是北凉的七皇子,贺兰瑄!”
萧绥心头一惊,回头与沈令仪对视一眼,语气沉稳的接着开口:“你抬起头来,让我瞧瞧。”
贺兰瑄缓缓松开抱着她腿的手,顺从地抬起了头。
天光顺着窗户从贺兰瑄的头顶倾泻而下,将贺兰瑄的眉目五官勾勒的十分清晰。
他生了一张极好看的脸,乌发如墨,双颊潮红,眼中含着盈盈水光,眉眼间透着说不尽的委屈与惶然。
若不是过去的三个月里他挨了太多的打、太多的饿,他本该拥有更丰润的线条,更灵动的神采,不过这并不要紧,因为即便是打了折损的面容,也已足够令萧绥心惊。
这样好的容颜,怎得偏偏生在一个北凉人的身上。
萧绥眼里的那抹柔光渐渐消散,面色转而变得冷肃起来。
北凉,她萧氏一门大多都死在北凉人的手里,包括她父亲,也包括她唯一的大哥。
想到方才在隔壁时沈令仪描述贺兰瑄的那些话,萧绥心里立刻有了计较。
她站直身体,抬高声调唤了声:“重阳!”
话音落下,一名身材高挑的精壮汉子立时出现在萧绥身侧。
叶重阳躬身抱拳:“属下在,主子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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